上官离声进入别院,有些诧异,这别院就是一座简简单单的房屋八九间,错落有致,无阡陌交横,极其简单。
而且,他以为别院只是个简称,或许是有个了不起的名字,也有着富丽堂皇的装设,可是最后才知道,别院只是叫别院,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景观,连人间普普通通的大户人家都算不上,只是简简单单的百姓之家。
这里常年就只有商管家一人在此,无春秋、更无冬夏。
如他所说,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上官离声望着那处匾额,有些不解,为何伯阳阎君如此礼待于他,又为何会选此处让他下榻?
上官离声站在内堂之中,看着桌角昏暗的烛光,忽然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商管家,你在此地多久了。”
佝偻老者也是暮然有些失措,这里常年无人来此,更不会有人问他在这里多久了。佝偻老者有这些怅然道,声音略带沙哑。
“多久?老奴也不知道了。只是依稀记得,那时还是个懵懂少年,跟着自家少爷,自漠北走出之后,走走停停,似乎去过人间见过什么至圣先贤,道门道祖,还有佛门佛陀;也见过天上御剑而行的仙人,最后是在这地府,翻过了一座又一座阴山,渡过了一条又一条河流。最后,和我家少爷名扬天下。”
老人说道此处,双手微微颤颤,眼中有着俾倪天下的骄傲。
忽然,老人眼中尽是悲戚之色,依然是颤颤巍巍的说道。
“只是像少爷那样的人物,总会有着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没有办法想到的远见,也必不为这个天下所容。”
听到商管家说道此处,便不再言语,上官离声忍不住说道。
“最后,那位公子……”
佝偻老者尽量平复情绪道。
“那次少爷让我在此地等他,他说要出去办件事,要出去很长时间,让我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走出此地。”
老人抬起腰间,用浑浊的双眼看了一眼那随风晃晃悠悠的烛火,缓缓说道。
“我自那时起就在这里了,我也忘记了自己等了多久,只是记得那时还是懵懂少年,门前的少爷所种的树,还没有亭亭如盖。”
老人忽然恍惚渡步,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上官离声,继而又说道。
“从没想过,这一别,竟是这么多年。”
“我看遍了这地府,一遍又一遍的春秋,也看尽了这酆都鬼魅。时常也能看那、近处细水长流;偶尔也能听见,远处笛声悠悠。像极了少爷带着我,自漠北吹着胡笛,骑着劣马,一路游游荡荡。”
突然,佝偻老者泫然欲泣,声音颤抖沙哑说道。
“老奴一直相信有一天,少爷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上官离声听到此处,心中也是大动。自进入地府之后,所遇之人之事,都太过悲情。似乎,世间事皆是如此一般。
人生之人、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能与人说之一二,都已经算是幸事。然而很多人,连一二都无人可说,无这般幸运的人,尽是这般不幸的人。
就在这时,惜月嘴中碎碎念念道。
“这里似乎有些熟悉,我好像记起了什么事情,又好像只是在梦中。”
听着惜月的碎碎念,上官离声有些诧异,想要去问,又想了想算了,天色已晚,在问一些,似乎有些不妥。反正,心中疑惑之事又不止这么一件,多一件少一件已然不太重要了。
而不为人注意的是商管家的脸色流露,意味深长,但终究选择不置一词。
佝偻老者看着眼前二人为自己所说而有些烦忧,当下便有一些负罪感。赶紧说道。
“公子,惜月姑娘,天色已晚,老奴又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扰了二位的兴致,老奴真的是罪过大焉。”
惜月急忙插嘴道。
“呀,是呀,天色很晚了。”
上官离声这是才说道,声音带着感伤之意。
“是商管家受累了才是,我二人多有叨扰才对,还请商管家莫要怪罪才是。”
佝偻老者脸上带着笑颜,只是沟壑纵横,颇为惊世骇俗,低头扬眉无人可见,缓缓说道。
“公子客气了,见怪了,既然是阎君大人吩咐的,老奴自当尽心尽力就是了。”
商管家拄着拐杖,步伐缓慢的走到堂前,开口说道。
“厢房早已为公子和惜月姑娘备好,请两位随老奴来。”
走出门外,往别院深处走去,小道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