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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从听见第一声开始,他整个人就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esp;&esp;他眼看着自己的双手自然垂下,双脚并拢,脸转向正前方,整个人原地站成了一条直线。
&esp;&esp;荆白的第一反应自然是用尽浑身力气挣扎,但别说力气了,无论他心中有多么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四肢却都没有丝毫反应。
&esp;&esp;这感觉,仿佛整个身体都已经与他的思想脱钩——除了大脑还能思考,这身体竟然没一处听使唤!
&esp;&esp;这是荆白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意识明明清醒万分,身体却不由自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维持着一个稳定的步速,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离远处那团微小的光源越来越近。
&esp;&esp;渐渐地,他就能看清那团白光里面是什么了。
&esp;&esp;长廊虽然曲折,走向却不是毫无逻辑。
&esp;&esp;它就是用来观赏湖景的,走到湖的尽处,便又连接了一个八角凉亭,凉亭后有一条栈道,连接岸边。
&esp;&esp;那团幽荧的白光,正是从这凉亭里来的。
&esp;&esp;那是一个没有任何花纹的素白灯笼。
&esp;&esp;它的样子就像刚被人随手放下似的,木制的把手斜斜歪着,灯笼就倚在凉亭的美人靠上。
&esp;&esp;荆白感觉到自己停下了。
&esp;&esp;他连自己眼睛的方向都无法控制,只能看着自己定定地盯着那盏灯笼。
&esp;&esp;就在背后不远处,他忽然听到水里传来“哗啦”一声。
&esp;&esp;很短暂,却很清楚,像是鱼浮上来换气的声音。
&esp;&esp;荆白非常想转头去看,身体却动弹不得,只得万般无奈地注视着这盏白惨惨的灯笼。
&esp;&esp;大约过了数息,他才重新迈动脚步,提起了手中的灯笼,又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向了凉亭外的栈道。
&esp;&esp;栈道外也是一样的漆黑,只能用手中的白灯笼照明。他的身体走路时,目光自然都是目视前方的,院落的全貌,荆白也只看到了一眼。
&esp;&esp;但就在这惊鸿一瞥间,荆白注意到,这里和他同郝阳刚和卫宁分别时的地方很像,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esp;&esp;可惜现在情势危急,时间又太短,虽然注意到了异常,他却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对比。
&esp;&esp;他走路时,手臂自然摆动,灯笼的光线也就随之闪闪烁烁,忽明忽暗。
&esp;&esp;这点光源本就微弱,眼前又是一大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按理说,灯笼的照明范围应该很小,要靠它走夜路更是艰难。
&esp;&esp;可荆白注意到自己的步速不慢,并且行走间没有丝毫滞涩,像是……
&esp;&esp;像是已经走过这条路千万次。
&esp;&esp;荆白当然知道不对,但他现在的可视范围实在太小了。
&esp;&esp;这夜里黑得连一点月光都不见,灯笼能照亮的就只有他脚下的一小块距离。
&esp;&esp;这黑暗像一滩浓得化不开的墨,周遭又是如此沉寂,独自行走在其中,偶尔会产生自己已经沉入深海的错觉。
&esp;&esp;在这样的环境中,荆白好几次差点走神,好在过了一阵子,他终于看到了前方的亮光。
&esp;&esp;以荆白的沉稳,在那一点温暖的黄色灯光映入眼帘时,也禁不住精神振奋了一些。
&esp;&esp;那是一个小院,和之前他们看见的小曼的房间差不多大小。
&esp;&esp;房檐下挂着灯笼,房间里也亮着灯,在这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中,这光亮就像灯塔一样醒目。
&esp;&esp;等荆白走进院子,就发现院落里的陈设比小曼的更加简陋。
&esp;&esp;小曼的院子里还有一二绿植花草点缀,他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esp;&esp;房门外,那一小块平地光秃秃的,看不出什么生命的迹象。
&esp;&esp;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