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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正要说话,荆白却忽然转过头道:“如果我死了,尸首无须处理。”
&esp;&esp;柏易低头笑了笑,这次轮到他不说话了。
&esp;&esp;荆白却忽然转过来,用那种他非常习惯的、坦荡清冽的目光看着他,说:“但……如果你死了,我会为你收殓。”
&esp;&esp;他说话的语气极平淡,并没有宣告什么,也没有强调什么,柏易却仿佛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愣住了。
&esp;&esp;荆白不在意他自己的躯体,柏易对此毫不意外,无非各行其是,互不干涉。
&esp;&esp;可荆白方才的意思是,即使他觉得这种行为没有意义,他也愿意为了柏易这样做。
&esp;&esp;荆白说完转回去走自己的路,这话题在他这里已经彻底结束,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在柏易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esp;&esp;柏易脚下虽然还心不在焉地带着路,心里却反复思索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心神波动之际,忍不住扭头向荆白看去。
&esp;&esp;青年的侧脸非常好看,眉骨到鼻梁的弧线极流畅,高而挺直的鼻梁略显孤清,又被微微上挑的眼尾弥补。优美的唇线微微抿着,像是在思考什么,被柏易这般定定地看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esp;&esp;柏易心中骤然一空。
&esp;&esp;也是,荆白的性格向来不加矫饰,直率天然,方才说那句话多半是想到就说了。
&esp;&esp;不过以荆白的脾气,能听他说出这句话,至少说明两人有不错的同伴之情——不对,至少也到深情厚谊的级别了。
&esp;&esp;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又变得愉快起来。
&esp;&esp;荆白:“?”
&esp;&esp;柏易非常顺手地拍了拍他的肩,快活地道:“没事,我房间就在前面,快到了。”
&esp;&esp;荆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放弃了深究这人的情绪变化。
&esp;&esp;柏易的情绪比副本的机制还难猜,因为副本的运行有规律,而柏易么……随心所欲这个词简直就是为他造的。
&esp;&esp;但看见他走在前面,脊背挺直,脚步轻快,连背影都透出一股高兴劲儿的模样,荆白发现,自己从来无波无澜的情绪竟也跟着愉快起来。
&esp;&esp;柏易虽说快到了,但两人还是走了将近一刻钟。
&esp;&esp;荆白原以为自己就算住得远的了,没想到柏易的住处更偏僻。两人到后来几乎就在院子和游廊之间不停穿梭,他几乎以为自己要走到范府的尽头。
&esp;&esp;终于,在一堵白墙出现时,柏易指着前方说:“就在这堵墙后面。”
&esp;&esp;围墙照例是白墙黑瓦,墙面雪白如新,高大巍峨,墙角生长着三两小草小花。
&esp;&esp;荆白心中默默估算了一下,柏易这个房间到湖上,如果以常速行走,至少要走两刻钟。以柏易的速度,荆白昨天送他到凉亭处时,他应该还来得及走回去;但柏易又找过来帮他拖了船……
&esp;&esp;柏易最后一定是全速跑回来的,不然必定赶不及在天黑之前走到房间。
&esp;&esp;荆白眯起眼睛,看着走在前面那个人影。
&esp;&esp;柏易走路的方式很特别,他在当“郝阳刚”的时候还肯装一装,但自从荆白将他认出来,好像那根弦就松了,他彻底恢复了在丰收祭那种散漫的走路方式。
&esp;&esp;散漫倒不是说他仪态不好,弓腰驼背。人还是挺拔的,只是步伐没有规律,时快时慢,随心所欲仿佛就是他的天性。
&esp;&esp;但想想他平时生活的环境,又觉得任何事情放在他身上都很正常。
&esp;&esp;这样想着,不觉已经走进了小院,柏易正在里面等着他。
&esp;&esp;荆白扫视了一遍周遭的环境,发现柏易院落的布置明显较他的更精致一些。
&esp;&esp;整洁干净就不说了,院内面积虽不很大,却种了数种花草。荆白看了一眼脚下,发现连铺的青石板都是整块的,他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