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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的注意力甚至已经不在这里。
&esp;&esp;柏易清浅而急促的呼吸落在荆白的脖颈边，荆白太了解了他了。他听得出柏易的脚步声，自然也知道，这不是柏易正常的呼吸频率。
&esp;&esp;裂缝中涌出黑血的速度已经变慢，连天空落下的雨都变小了，这对副本结束来说或许是好事，但荆白知道，这意味着怀中这个人的生命正在急剧消逝。
&esp;&esp;他听见对方说：“ 头啖汤
&esp;&esp;恒一这个名字，不用荆白解释，白恒一也明白。
&esp;&esp;就是因为明白，他才这么喜欢。
&esp;&esp;这并非简单地将他的假名拼接起来，而意味着荆白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然后给出了最好的答案。
&esp;&esp;在我眼中，你永远是同一个人。这就是他最想要的回答。
&esp;&esp;他一个人在塔里过了这么久，随着每个副本的需求，被迫变换不同的样貌。上个副本的同伴，下个副本就又是陌生人，虽然记忆是连贯的，但白恒一自己都怀疑过，他到底算是同一个人，还是无数缕游魂拼接而成的怪物？
&esp;&esp;他从没有走出过这个迷障，只是得不到回答，就渐渐学会了不去想。直到荆白出现，在“郝阳刚”这个皮囊下，认出他是“柏易”，认出他是“小恒”，辨认出几具截然不同的皮囊下的同一个灵魂，他才终于得以落地生根。
&esp;&esp;能在这个副本里再遇到荆白，或许就是“塔”给他的报偿。
&esp;&esp;白恒一听得到死亡的脚步逐渐接近，可他此刻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esp;&esp;“等我死了，出口就会出现。”
&esp;&esp;白恒一的手托着荆白的后颈，摸了摸他的头发。他的语气很温柔，说出的话却冰冷。
&esp;&esp;荆白意识到他越来越虚弱了，触在自己后颈的手指冷得像冰，白玉显然并没有起到作用。但奇怪的是，白玉的热度越来越明显，甚至烫得荆白掌心都开始发痛。
&esp;&esp;这不正常。
&esp;&esp;荆白被雨淋得发木的大脑终于捡回了些许理智。
&esp;&esp;他想把白玉拿回来，却抽不出手，玉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固定在白恒一手上，白恒一又牢牢抓着他的手。
&esp;&esp;发现异状的荆白不得不挣脱开白恒一的怀抱，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esp;&esp;白恒一没有直面他的注视，只是垂下眉眼，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
&esp;&esp;荆白以为自己会发火，或者至少是惊怒，但面对那张苍白异常的面孔，他发现自己升不起一丁点怒火，说出口时，语气竟然只剩下疑问，和一丝不自知的祈求。
&esp;&esp;他无力地说：“你……”
&esp;&esp;你到底想做什么？
&esp;&esp;白恒一这次没笑，向来精神奕奕的脸上透出倦色。
&esp;&esp;他抬起头，看着荆白的眼睛，非常认真地看着。荆白听见他说：“我只能走到这儿了，但是……我想再送你一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