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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但他现在回想两人的对话,发现红线媪对他说的话,其实很像是卖家询问买家对“商品”的使用感受。
&esp;&esp;作为卖家来说,她的态度相当不错,甚至还主动询问了荆白是否需要“修补”这项售后服务。
&esp;&esp;荆白拒绝了这项服务,但还是有人选择了“修补”。但所谓的“修补”并没有让他们本身有缺陷的伴侣得到修复,相反,还失去了原本拥有的器官功能。
&esp;&esp;现在想来,这的确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纸扎人是三者中唯一没有决定权的一方。别说生死,他们连身体的功能都掌握在红线媪的手中——当然,她也不能肆意妄为,修改纸扎人的身体功能,前提是必须得到对应的活人伴侣的同意。
&esp;&esp;因为失忆,荆白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和红线媪签过什么契约,但他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他们一定是付出了什么代价,或者谈了什么交易,总之最后不仅签了契约,还支付了“定金”,向红线媪交换了纸扎人伴侣的管理权。
&esp;&esp;所有人都精准地在同一天失忆,肯定也是因为那个契约的效力。
&esp;&esp;而且还有最要命的一点,那就是活人也并非完全不受到红线媪操控。
&esp;&esp;荆白想起昨天的六号,那个叫张宣的男人。选择了“修复”自己的伴侣之后,他的伴侣聋了一只耳朵,而他自己口鼻流血,随后喷出了一堆黑红色的东西,除了血,就是纸屑。
&esp;&esp;如果“修复”只针对纸扎人,那张宣为什么又会喷出一堆纸屑?
&esp;&esp;三者的关系中,有诸多可疑之处,比如荆白根本不相信红线媪是一个中立的第三方。
&esp;&esp;如果真如红线媪自己所说,她只希望他们“恩爱长久”,别无所求,为什么要对白恒一他们施以这么严格的控制?
&esp;&esp;她一定有自己的目的,但这目的又是什么?
&esp;&esp;和红线媪有关的信息还是太少了,荆白想不出个所以然。
&esp;&esp;他坐在床上,在阳光中缓缓活动了一下身体,感受自己此时的身体状况。
&esp;&esp;急这一时半刻也没有用,今天身体虽然有些感觉,但还不算明显。
&esp;&esp;荆白的心情很快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还有时间来慢慢破解这个扑朔迷离的局面。
&esp;&esp;他整理好思绪,正准备起床换衣服时,摸到口袋里硬硬的一块,愣了一下,才想起这应该是自己和白恒一的结婚证,于是打开又看了一次。
&esp;&esp;证件的内容同昨天没有分别。红底的照片上,两个人的肩膀亲密地靠在一起,虽然白恒一眼睛的部分涂黑了,但荆白还是看得出,自己的脸上是个真心实意、满心欢喜的微笑。
&esp;&esp;荆白的目光落到旁边的姓名上。知道白恒一他们是纸扎人以后,昨天的疑点已经解除了一部分。
&esp;&esp;这个结婚证不可能是真正的有效力的证件,上面用的是路玄这个假名也不奇怪。
&esp;&esp;荆白的神色微微一沉,因为他知道,这不代表红线媪不知道他的真名。毕竟婚姻关系虽然是假的,但是他和红线媪签过的契约一定是真的,因为它有效力。
&esp;&esp;荆白将证件收了起来,放回口袋。
&esp;&esp;红线仪式要进行整七天,不知道今天再去红线媪那边的时候,能不能得到新的线索。
&esp;&esp;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去红线媪的小院之前还要去周杰森他们那边碰个头,说不定兰亭和周杰森他们也会有新发现。
&esp;&esp;想到接下来的规划,荆白坐不住了。他正准备换衣服起身,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esp;&esp;荆白心里一动。他把衣服丢到一边,用非常轻的动作躺回了原位,唯有双目炯炯睁着,留意着门口的动静。
&esp;&esp;下一刻,白恒一从门外走了进来。
&esp;&esp;他没有像昨天早上一样靠近床铺,而是站在几步之外,轻声道:“路玄,路玄?你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