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了。他咬了咬牙,用力将房门扣上。
&esp;&esp;院子门还开着,他也不敢先回床上,只是脱力似的用背抵着房门,竖着耳朵,紧张万分地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esp;&esp;果然,先消失了的,是纷杂的脚步声。不久,乐声也逐渐远去,从清越悠远,变得声响渐悄,最终,又重归于一片寂静。
&esp;&esp;直到什么都听不见了,张思远才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他用力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才发现自己方才汗出如浆,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esp;&esp;看着眼前黑暗又寂静的房间,贺林被拖走之前歇斯底里的嚎啕还在耳边,张思远一时竟也有些五味杂陈。
&esp;&esp;但他也只停了片刻——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院子门还大开着,如果不赶紧关上,万一再进来什么怪东西……
&esp;&esp;张思远转过身,手把着门,深深吸了口气,才打开了房门。
&esp;&esp;还好,迎亲的队伍早就不知走到哪儿了。
&esp;&esp;小院的门敞着,空无一人,唯有月光如水,静静落在庭院的植物上,让这些菜蔬也蒙上一层如梦似幻的银光。
&esp;&esp;见万籁俱寂,张思远在门后面吸进去那口气这时才松了。他走过去,在院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黑漆漆的一片。方才经历的一切好像都是幻觉。
&esp;&esp;什么都看不到,总比看到要好。张思远扣上院子门,正欲往回走,忽然想起什么,又挪了几步,走到神龛前,打量着里面面目空白的神像。
&esp;&esp;这玩意还是白天从红线媪那儿特地请回来的,结果今天就莫名其妙遇到了来他家里的迎亲队伍,也不见这神像起什么作用。
&esp;&esp;难道这玩意儿不仅不辟邪,反而招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