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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白恒一素来舌灿莲花,冷不丁被荆白用自己说过的话噎了一下,一时竟然哑巴了。
&esp;&esp;他这时候自然不敢说自己的疼痛不会留下伤痕,荆白的手臂却是货真价实的伤了,不然荆白肯定要动真火。只得老老实实说:“我不该那么说的……你还是看看伤,要是伤着骨头,不是开玩笑的。”
&esp;&esp;他原本就没有恢复元气,脸色还是白得像纸,说话声音也很轻。此时低着头说话,竟然显出一种从没出现过的低眉顺眼的样子。
&esp;&esp;荆白知道他多少是装的,仍不由心头一软,只说:“我有数,就是一点淤青而已。”
&esp;&esp;白恒一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esp;&esp;白恒一翻箱倒柜地把家里的药膏倒腾了出来,荆白一边涂,一边问:“你刚才是怎么了,是不是和我说的事情有关系?”
&esp;&esp;但是他们也没说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甚至是他和白恒一透露的事情更多,白恒一并没有说过什么他不能听的。
&esp;&esp;白恒一摇了摇头,苦笑道:“是我想了不该想的东西。有的东西太珍贵了,是想一想也不行的。”
&esp;&esp;他这样说,听上去有些含糊,荆白却似乎明白了什么。
&esp;&esp;他们两个人都坐在灯下,离得很近,荆白两只手都沾着药,腾不出手来,于是用膝盖轻轻地碰了碰白恒一的膝盖。
&esp;&esp;这碰触非常轻,却像一块巨石砸进了白恒一的心湖,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esp;&esp;白恒一心神激荡,他总觉得有很多话想说,大脑却一片空白,是一种介于恍惚和激动之中的很奇妙的状态,好在这样就不会触犯所谓的禁忌了……因为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esp;&esp;但他就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我刚才想的是……自由。我不知道我这样活了多久了,但是我觉得我好像——我好像从来没有自由过。我本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路玄,自从认识你以后,我……”
&esp;&esp;提到名字之后,他好像忽然回过了神,停住不说了。
&esp;&esp;他的表达相较平时堪称破碎而混乱,可荆白屏息凝神地听着,没有一点打断的意思。
&esp;&esp;白恒一却不再说下去了。
&esp;&esp;他停了下来,侧过脸,不好意思似的笑了一下,说:“我刚走神了,说得乱七八糟的,你别当真。”
&esp;&esp;他等了片刻,没有等到荆白的回应,神色慢慢变得疑惑,却在下一刻,被紧紧纳入一个青草味的怀抱中。
&esp;&esp;那是白恒一给荆白找的药膏的香味。
&esp;&esp;白恒一愣住了。荆白在他耳边说:“你一定会自由的。我保证。”
&esp;&esp;荆白的语气比白恒一听见他说过的任何一句话都坚定,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听到过这句话的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他的决心。
&esp;&esp;白恒一当然也不会。
&esp;&esp;直到晚上,都回到卧室里了,白恒一都觉得有点晕乎乎的。尤其是荆白现在还坐在床边,身上带着那股草药的清凉的香味,让他不断回忆起那个用力的拥抱。那是种如坠云端的感觉。
&esp;&esp;白恒一把手放到脑后,准备解开布条,荆白见到他的动作,看了一眼头顶的灯光,犹豫了一瞬,还是道:“灯没关。”
&esp;&esp;他是不在意的,但是白恒非常一在意。虽然大部分时间他行动自如,看上去并不像个瞎子,但荆白看得出来,他非常介意自己没有眼睛这件事。
&esp;&esp;昨晚白恒一解开布条的时候就差点忘了,为了不让荆白看见,他只能一只手狼狈地按在眼睛上,最后还是荆白去关的灯。
&esp;&esp;荆白这次也站了起来,没等到白恒一说话,他甚至已经走到了灯旁边。将要按下开关的那一瞬间,白恒一却忽然转过身来。
&esp;&esp;布条已经解到一半,白恒一拿手捂着眼睛,黑色的布条于是散落下来。
&esp;&esp;荆白就见他笑了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