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就见他晃了晃握着自己的那只手,轻声细语地说:“给他爹哭丧都哭到咱门头上了,不如我们出去看看?”
&esp;&esp;语气听着挺和风细雨,话却说得不客气极了。这本该是个紧张至极的时刻,荆白却被他逗笑了。
&esp;&esp;他忍俊不禁,顿了片刻才收回了笑意,说:“好啊。”
&esp;&esp;没等到外头唱下一句词,荆白咔嚓一声,拧开门锁,大大方方地打开了房门。
&esp;&esp; 阴缘线
&esp;&esp;他们这个院子虽然是个农家小院,院墙却不矮,比荆白还高出好些。
&esp;&esp;这时候打开房门,隔着墙,瞧不见外面的队伍,但荆白已经看见了高高打起的白幡。
&esp;&esp;月光冷得发蓝,洒落在白幡上,能看到上面似乎有字。但夜风吹得布条在风中猎猎飘荡,隔着这段距离,实在是瞧不清上面到底写的什么。
&esp;&esp;还真是来哭丧的。
&esp;&esp;荆白拉着白恒一,快要走到院子门口时候,忽然听见外面再次传来了那阵似唱似哭的声音。
&esp;&esp;“八月人家都讲中秋节,月亮圆圆我无爷。”
&esp;&esp;荆白比白恒一走得靠前,几乎已要接近院门。唱词这时响起来,荆白神色愈冷,白恒一却忽然紧了紧握着荆白的那只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esp;&esp;荆白退回来半步,听他讲话,白恒一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觉得不觉得,这唱词的声音,越来越像哭了?”
&esp;&esp;一月的时候,那唱词的声音听着只觉沉痛,没有什么哭腔;但到五六月起,那种哭泣和哀怨的感觉就变得明显起来,声线也越来越凄厉。
&esp;&esp;像这次八月的,和前三个月的比起来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的腔调了,听上去哭的意味比唱的更重。
&esp;&esp;荆白确实也隐约感觉到了一些,只是因为他听到的时候,唱词已经唱到了四月,前三个月主要靠白恒一复述,因此感受不如对方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