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sp;&esp;视线中的金童和玉女、连带着扛着管材的八个纸人,仿佛腾云驾雾一般,身影倏然变得如梦似幻,游移远去,一瞬间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范围。
&esp;&esp;这送灵的队伍又是那么长,再一转眼,荆白耳边就只有窸窸窣窣的、纸片摩擦的声音,还有近在咫尺的幽咽不绝的哭声。他左右张望,想要寻找方向,却被纸人团团围住——
&esp;&esp;也不能叫围,他们只是经过了他。但是数量太多了,刚腾空的、离地几寸的,什么样的都有。
&esp;&esp;这些纸人一边呜呜哭泣,一面还在不断抛洒纸钱,白花花的纸钱在银白色的月光下漫天飘飞,密集得荆白完全看不见别的,眼前只剩下一片不断变幻的白,晃得他眼睛发痛。
&esp;&esp;荆白看得眼花缭乱,不得不闭了一下眼睛。这不过短短一瞬的功夫,但等他眼睛再睁开,视野范围内已经一个纸人也不剩。
&esp;&esp;唱词声、呜咽的哭泣声,都消失了。荆白这才发现,村子里的深夜是这么冷清,又这么寂静。
&esp;&esp;抬眼望去,只剩下一个高悬着的、寂寥的月亮,还有深蓝色的茫茫夜空。
&esp;&esp;清浅的月光下,不少纸钱仍在半空中飘飘荡荡,地面上纸钱堆了厚厚一层,像刚下完了的积雪。
&esp;&esp;金童带领的送葬队伍,来去的速度都如此鬼魅仓促,难怪方才他在出发前忽然对荆白说“要跟上”,可是这样的速度,正常人谁能跟得上?
&esp;&esp;难道他和白恒一都猜错了,应该两个人一起躺进棺材里,被他们带走吗?
&esp;&esp;现在棺材里只有白恒一,他还失去了意识,自己没有办法出来。现在的问题是,这些纸人带走了白恒一的棺材,到底是要做什么,停灵?下葬?还是有什么别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