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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白恒一眉头蹙了起来。他又静了几息，才说：“就是当时进了棺材，被他们抬着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一点动静。那个感觉很奇妙，没有完全昏迷，但也不清醒，是很飘忽的、无法思考的一个状态。”
&esp;&esp;天空整体已经变成了灰蓝色，天边浅浅露出了一点鱼肚白，但月亮仍高高悬在当空。这时候的天光清澈而暧昧，落在人脸上，是种微微发蓝的暗；但那五官即使蒙着眼睛，也是如此英俊夺目，仿佛能够熠熠生辉。
&esp;&esp;他轻声说：“我现在好像想起来了，她唱了一首歌。”
&esp;&esp;荆白出神地凝视着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白恒一此时说话的神态让他觉得很熟悉。
&esp;&esp;这也导致过了一阵，他才反应过来白恒一说话的内容：“你说的她是谁？唱什么了？”
&esp;&esp;荆白有种预感，这可能是关键的线索。
&esp;&esp;他看着白恒一的脸，对方显然正在竭尽全力回忆。
&esp;&esp;他方才说过的那个状态，荆白未曾经历过，但听他描述，像是似醒非醒，似睡非睡，何其迷离恍惚。那样的情境下，想要记住什么东西显然是不容易的。
&esp;&esp;但他毕竟是白恒一。
&esp;&esp;片刻后，白恒一慢慢地说：“听着声音，像是玉女唱的。她说……”
&esp;&esp;他微微偏着头，似乎正欲开始回想，荆白忽然叫停道：“等等，你先想一想，能不能说？”
&esp;&esp;昨晚疼成那样，没多久又被送进棺材里长了一次眼睛。疼是全受了，眼睛却还用不了……
&esp;&esp;红线媪和她那群纸人是真挺会折腾人的。荆白现在盯着蒙住白恒一眼睛的那层黑布，颇有种磨刀霍霍的心态。
&esp;&esp;白恒一被他打断，怔了一下，才笑道：“不碍事，这个可以。因为当时的状态不好，玉女的声音也不太好分辨，我刚才都想了半天了，快理清楚了才跟你说的。”
&esp;&esp;那是个活泼欢快的童声，女孩的、很亮很细的嗓子。这样的歌声原本应该是很清楚的，但玉女唱歌的时候带了南边的口音，因此白恒一回忆的时候费了不少功夫来辨别原句到底是什么，免得理解出错。
&esp;&esp;“同心合意结良缘，剪作两张难两全。神仙压顶难翻身，红线一根系团圆。”
&esp;&esp;他念的时候，荆白在心中默默重复了一遍。
&esp;&esp;红线一根系团圆……
&esp;&esp;若是换做其他人，或许会将红线以为是红线媪的红线。但昨天荆白去过了月老祠，拿到了月老给的红线。
&esp;&esp;红线媪实在诡秘难测，虽然白恒一等人都是她所制作，一开始还打着“加固婚姻”的幌子，但是过了这几天下来，荆白总觉得，比起让他们长相厮守，红线媪似乎更希望他们恩断情绝。
&esp;&esp;“供养”这个机制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挑拨离间。她在营造一种纸人和他们之间只能你死我活的气氛，让他们在这种波谲云诡的氛围中互相猜忌着过了三天。
&esp;&esp;然后，她又在今天——不，昨天白天的时候，告诉了众人清净台的存在。
&esp;&esp;比起一直藏身在黑暗中的红线媪，荆白更信任点了三炷清香，就送了他一根红线，甚至还停了一夜“供养”的月老。
&esp;&esp;不过这个歌谣确实有些奇怪……什么叫“剪作两张”？“神仙压顶”又是什么意思？“红线一根系团圆”，要怎么样才叫团圆？
&esp;&esp;团圆的意思一般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可他和白恒一原本就在一起。
&esp;&esp;荆白默默注视着白恒一。
&esp;&esp;天色渐渐亮了，他的皮肤也逐渐恢复成了更接近人类的质地，荆白看着他被黑布遮住的双目，不由得在想……
&esp;&esp;白恒一的眼睛已经长出来了，却睁不开，这就不算是真正的复明。如果他完全复明，就是五感俱全，这算不算是一种团圆？
&esp;&esp;他专心地盯着白恒一看了许久，久到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