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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听见荆白呼吸猛地起伏了几下,随后又安静下来,神色就变得更忐忑了。
&esp;&esp;他是看不见,不知道他把黑布一拿下来,荆白的眼睛就发红了。
&esp;&esp; 阴缘线
&esp;&esp;白恒一听见的猛烈的呼吸起伏,已经是他极力克制的结果,他此时眼眶通红,神色犹在极力忍耐,面孔却已经冷得像冰,透出一股毫不掩饰的杀意。
&esp;&esp;门外还在等他的几个人,看到这时候的他,恐怕都要吓得绕路走。
&esp;&esp;白恒一确实没有完全骗他。
&esp;&esp;他眼睛上面蒙的那层黑布一取下来,能看见峻拔的眉骨下是深邃的眼窝,但眼皮下的部位和之前不一样,有了眼球的填充,是饱满的,虽然没有睁开,却是一张毫无疑问的极英俊逼人的面孔。
&esp;&esp;但这张脸,现在给人的感觉非常诡异。
&esp;&esp;因为在眼皮和下眼睑的连接处,是被红色的细线硬生生缝起来的。甚至针脚细密,层层叠叠地在皮肤下不知道穿行了多少次。
&esp;&esp;在眼球长出来的同时,他的眼睛也被缝上了。
&esp;&esp;荆白当时从棺材里把白恒一扶起来时,就感觉到他疼得背都在发抖,火场是荆白一力把他拖出来的。他后来发现有异,白恒一没有让他查看眼睛,只是隔着这层布,让他摸了摸已经被填满的眼眶。
&esp;&esp;但这样是摸不出来针线的痕迹的,所以白恒一只是告诉他睁不开,没有说自己的眼睛是被缝起来了。
&esp;&esp;荆白信了。
&esp;&esp;漆黑浓密的睫毛也遮不住细密而鲜艳的缝线,白恒一等不到荆白的回复,忍不住叫了一声:“荆白?”
&esp;&esp;什么场面没见过,总不至于是被吓着了吧?
&esp;&esp;荆白背靠在墙面上,抱着双臂,用力到微微发颤,才能克制住自己扑过去摸他眼睛的冲动。他还要维持语气的冷淡,因此忍了又忍,才开口问:“被缝起来的地方,有感觉吗?”
&esp;&esp;白恒一正要开口,荆白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他的眼眶仍是红的,能给白恒一听见的语气却像冰锥一样,又冷又尖锐:“你再在我面前说一句假话试试。”
&esp;&esp;白恒一也不料他能发这么大的火,又看不见他的脸,听他语气发寒,此时态度摆得端正无比。
&esp;&esp;他挺直了脊背,老老实实地说:“有一点。我能感觉到眼睛被缝上了,但是缝得很紧,我触觉又不是很明显。用力要睁开的时候会有点拉扯感,除此以外,没有太大的感觉。”
&esp;&esp;要说疼,长的时候才是最疼的。他其他部位的触觉不明显,但眼睛不是,因为那是红线媪用来控制他们的部位。荆白掀开棺盖,从棺材里把他叫醒的时候,他什么都来不及说,只感觉到眼睛处尖锐的刺痛。
&esp;&esp;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飞速地生长,填满那个原本干涸的部位,但与此同时,他也能感觉到眼皮和眼睑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针来回穿梭着缝合。
&esp;&esp;可当时情况紧急,人还靠着棺材,脑子里是驳杂繁密的信息,敏锐的听力能捕捉到身边全火焰吞噬一切的声音,荆白还在语声急促地和他说着话。
&esp;&esp;白恒一只能忍耐。荆白扛着他往外走的时候,他疼得想把新生的眼球挖出来,也只能咬牙忍着,甚至不能发出声音,因为这样会分散荆白的注意力。
&esp;&esp;好在,在他们冲出火场之后,那疼痛很快也就结束了。
&esp;&esp;白恒一自己悄悄试着动了动眼睛,发现眼球能滚动,但眼皮已经被缝死了。
&esp;&esp;疼倒是还行,但是一用力就会有种拉扯感,很不舒服,他索性也就不乱动了。
&esp;&esp;唯一庆幸的,就是那帮纸人“整理遗容”的时候还记得把他的眼睛蒙上,这样荆白至少不用看到。
&esp;&esp;白恒一其实这次真不是故意想隐瞒。主要是眼睛长出来了,却又给他缝上,说明肯定是有什么条件没达成。一旦达成,估计这层线就会消失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