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他停了片刻才转身,两人隔着厨房缥缈的水雾,静静地对望。
&esp;&esp;空气湿润而暧昧,白恒一轻轻吸了口气,胸口一阵发紧——紧张倒还好,他现下其实是不知所措。
&esp;&esp;虽然做好了准备,但如果荆白再接着往下追问,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说不出实话又撒不出谎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esp;&esp;即便是白恒一这样的人,心中生了退却之意,也难免露出形迹。
&esp;&esp;哪怕隔着蒙蒙的雾气,他的目光稍一躲闪,荆白也捕捉到了。不等他继续逃避,青年目光灼灼,直截了当地说:“对不起。”
&esp;&esp;白恒一猛地抬起眼睛。
&esp;&esp;荆白毫不闪避,明亮清澄的黑眼睛直视着他。白恒一肯定不知道,自己脸上甚至出现了片刻愕然之色,好像他从未想过荆白会是先低头的那个。
&esp;&esp;荆白看得心里发涩,后半句话反而说得更顺利:“下午我不该那么说的。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只是太着急了。”
&esp;&esp;白恒一说不出话了。
&esp;&esp;他根本没有想到荆白会先一步道歉,因为从了解真相的他看来,荆白原本也没有做错什么。
&esp;&esp;无法吐露的真相像一颗苦果,从下午起就噎在他的喉咙里,吞不下,也说不出,只把血肉浸出满腹的酸苦。
&esp;&esp;片刻后,面对着那双寒星一般的眼睛,白恒一终于艰难地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不好。”
&esp;&esp;荆白不喜欢听他这么说,立刻道:“那下午也是我不好。我们一直互相道歉有意义吗?”
&esp;&esp;他向来言简意赅,说后半句时语气不重,更像是一种单纯的疑惑。可在白恒一听来,却像心头猛然刮进来一阵烈风,把连绵的阴云都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