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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距离的确越来越近了，罗意听见了欢呼声越来越响亮，而且是浪潮似的、很多人的声音。有时候稍嫌杂乱，但大部分时候听起来都十分整齐，像喊什么号子。
&esp;&esp;“准得很，准得很！”
&esp;&esp;“还要中，还要中！”
&esp;&esp;几人在黑夜中走着，脚步又轻又快。而纸人们叫喊的声音很大，激情澎湃，他们的动静完全埋没在声浪里。等再走近些时，已觉得那些欢呼声响彻云霄，除非大声说话，或者凑近耳边，否则都听不见对方的声音。但最早能听见他们动静的白恒一非常谨慎，比划手势示意两人噤声，尤其是罗意。
&esp;&esp;几人在喧天的叫喊声中，用一种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小心和安静，走入了一个格外黑的巷弄。
&esp;&esp;这个巷子比之前他们走过的都要暗，因为左右两边的房子格外高大，隔得却很近，导致中间的巷子更像是一道窄窄的缝隙，黑乎乎的，连月光都被挡住了似的。人拐进去，也感觉十分逼仄，两个人只能勉强并排。
&esp;&esp;但他们只能进这条巷子。这段路是他们之前往北走时没来过的地方，但凭借月光，也能看见前面很长一段路都没有拐弯，也离声音的来源越来越远。
&esp;&esp;为了方便，他们就从并排走成了竖排，白恒一走了前面，罗意在中间，荆白殿后。
&esp;&esp;事实证明，白恒一在喧闹的时候也让他们保持安静是非常正确的决定。因为从上一秒几乎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到下一秒极度的安静，中间根本不存在任何过渡。
&esp;&esp;欢呼声到后来都是一浪接着一浪，并非整齐划一，可叫喊的纸人们不管自己的话喊没喊完，都像忽然死了一样，立时归于寂静。
&esp;&esp;好在荆白等人行动时本来就够轻，听到外面骤然变得死寂一片，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esp;&esp;“卢庆！”
&esp;&esp;“卢庆在不在！”
&esp;&esp;三个人的呼吸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
&esp;&esp;所以，会有人回答吗？
&esp;&esp;没等多久，一个沉稳的、略显粗粝的男声回答道：“在这儿。”
&esp;&esp;白恒一听见身后的罗意轻轻抽了口气。听见那个人的声音之后，他的脸色也变了一下。这里没有人能看得见他的表情，但比起忧心，他面上出现的……更像是一种疑惑。
&esp;&esp;白恒一附到罗意有听力的那只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示意他转达荆白。自己则举步，用极轻的脚步，往隐隐照进一点光亮的巷口走去。
&esp;&esp;这个巷子太暗，荆白的视线一片漆黑，直到听见白恒一往前走了，他才意识到不对，往前两步，一把捉住罗意的胳膊：“他去做什么？”
&esp;&esp;他看不见罗意的表情，但能听见耳边的声音很轻，也有点发颤：“白、白哥说，那个声音不是卢庆在说话……他要去前面看看，让我们等他信号。”
&esp;&esp;荆白听完他说的话，眉头反而蹙紧了。
&esp;&esp;不是吗？
&esp;&esp;罗意肯定是分辨不出来的，他这只耳朵能听见都是昨天下午的事，当时卢庆已经死了。可荆白方才听见时，只觉那个人答话的语气、声线都和卢庆一般无二。
&esp;&esp;何况，就和前面的张思远和黎梦一样，这个人就算是卢庆，也不可能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卢庆”了。
&esp;&esp;还是说，白恒一认为，这是一个突破口？
&esp;&esp; 阴缘线
&esp;&esp;白恒一走得很拘束，为了不发出声音，简直可以说是蹑手蹑脚。
&esp;&esp;巷子里太黑了，月光虽然不甚明亮，也足以照亮巷口。他怕外面能照出自己的影子，尽力调整了一下角度，贴在墙面上，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观察外面的举动。
&esp;&esp;方才回答“在这”的那个人，语气、声线，咬字的方式，都很肖似卢庆。但白恒一之前都是瞎子，他无法判断人的外貌，只能凭借声音辨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