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表面看着世道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但是说到底,一切不过是基于那些强者来左右我们的生活罢了。”
“秋儿,你也别怪爹娘一定要送你去那些大家族,爹娘经商不过是能管你温饱问题,但若让你如我等这般,这辈子不过是个卖酒的,若是乱世到来,别说你所在意之人,甚至你自身都难保。”
陈一秋只觉得奇怪,与老娘平日的对话无非是些衣食起居的话题,今日却是突然聊到那么沉重的话题。
再说大谕国国力强盛,如他自小崇拜的镇北侯司大将军,仅凭一人之力便可镇压周遭数国,令宵小不敢有非分之想,更不说他麾下强者辈出,个个都是人中豪杰,有这些高个儿顶着,足以保国家太平,又何来乱世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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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看出陈一秋所想,陆琴叹气道:
“原本你爹也是不赞成让你去秦家跟那秦三少爷的,只是这次娘做主,那三少爷你如今无需打探,只要知道在他那边,你定有机会踏上修行一道。”
“就像你所说他那隔空燃烛的本事,对他来说不过是弹指间的小事,此等人既然能容你在他手下做事,那便是你的机会,你必须要抓住机会。”
说着说着,陆琴的语气从严肃转为柔和。
“爹娘自你小时候起便容着你随你爱好行事,过去也不太参与你的决定,就是你和铁匠家二牛偷偷去择芳院的事儿也从未计较过。”
陈一秋闻言一阵窘迫,脸色通红,老娘所说择芳院,便是那些文人墨客、官员名流常去的风花雪月之地,他去年怂恿着二牛一块儿去其中溜达过一圈。
手中没啥银两的少年只是去过了把眼福便溜了,本以为这事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今日被娘亲戳破,让他又羞又是尴尬。
陆琴没有就这话题深聊,而是道:
“秋儿,只此一次,爹娘替你做主,不论如何你都要在那三少爷处坚持下来,哪怕苦哪怕累,你都要咬咬牙坚持下来!”
“可能你觉得娘亲是危言耸听,但是爹娘这两年和他国商人接触的也多,知道些内情,你也无需知道,只需听着娘亲的话便可。”
……
陈一秋躺在床上,今日他还是累得很,但现在却睡不着,脑袋里不停重复着与老娘那番对话。
过去对娘亲的印象,在不触及她逆鳞的时候,老娘一直是个比较温柔的形象,每天交流中无非就是隔壁街常光顾的包子店又偷工减料,亦或是哪家姑娘相中了谁家少年郎,诸如此的话题罢了。
但今日所交流,虽老娘显然遮遮掩掩有些事儿不愿说,只是说些浅层表面上的事儿,但也让陈一秋感觉到,自己对爹娘好像也不是想象中这般了解,又或者说,因为过去的自己太过稚嫩没必要知道这些,爹娘有些形象并没有对自己展露。
陈一秋眼睛一扫,看见床榻旁的桌上放着一只小瓷瓶,他双掌一捧,就把它从桌上捧了过来。可惜,双掌厚厚的纱布绷带让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只能用脚趾把瓶塞拔开。
“啵!”
随着瓶塞拔出的轻响,一股难闻的药味从瓶子那细小瓶颈中传了出来。陈一秋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把这瓶子一脚踢开,但想到老娘离开前的叮嘱,他还是咬咬牙,把瓷瓶捧起对着嘴,让其中的药丸落于口中。
“咳咳!”药丸入口后,一阵辛辣感直冲鼻尖和脑门,让陈一秋忍不住咳嗽起来。他强忍着不适,好不容易才把药丸咽下去,然后重重地咳嗽起来。咳到眼泪和鼻涕都流了出来,花了好一阵功夫才缓过来。
服下药丸后,陈一秋感觉脑袋一阵晕眩,头晕眼花。他急忙躺下,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果然如昨天一样,腰不酸腿不疼,手掌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
陈一秋这才明白,身体能恢复得这么快,不是因为秦家的饭菜,而是自己爹娘为自己精心准备的药物。他心里一阵感动,这些药物的效果那么快,价格肯定不菲。虽然自家每年也能挣个几十两银子,但也经不住每天让他这么造。
陈一秋双手捏拳,决定要好好表现,不让爹娘的付出白费。他要争取有机会让秦三少爷早日传授自己。
:()负天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