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赶紧的啊,别偷懒了,补什么白绫啊,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男人了,还做这种娘不呱唧的针织女工?一会让小竹弄就行了,赶紧弹琴给我听。”刚才还昏昏欲睡的凤如初瞬间就来了精神,说风是雨的催促着陌情。
可怜的浮光正在圣尊强大的灵力之下完成了一半的自我修复,正翘着尾巴绽放光芒呢,结果被凤如初一手粗鲁的揪了起来,顺手擦了一下桌案,就被丢到了一边。
“……”陌情。
偷懒?老男人?娘不呱唧?
还有她的手……
目光顺着纤细的胳膊微微下垂,轻描淡写的瞥到了她秀气干净的小手,毫不客气、毫不疏离的攥着他的手腕,一尘不染的白衣广袖,都被她不温柔的力道扯出一道道褶皱。
“你愣着干嘛啊?来来来,咱们抓紧时间干活吧,我离你近点,嗯,还得再近点,这样听得清楚。”凤如初抓了一会袖子,总算松开了,又换了个姿势,盘膝打坐在了陌情的身前。
两人之间,仅仅隔了一道细长的桌案。
因为神器认主的原因,上古神力冲破了她体内枯竭的灵根,就连额上丑陋的疤痕,都被修复的平整光洁。
十六岁的年纪,没了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又经过神力的滋润,肤白若雪,唇红齿白,已渐渐显露出她精美秀丽的五官,倾国倾城,绝代风华。
因为需要疗伤,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随着她刚才又是歪到又是趴地的姿势,略略有些松散。
陌情一挥手,那微微敞开的衣领,被端正了。
凤如初就坐在离自己不到半米的距离,紧闭着双眼,坐姿端正,表情庄重。
陌情毕竟为渡劫圣尊,五感相比较常人,灵敏许多,几乎能清晰的感受到她逐渐平稳的呼吸,以及节奏分明的心跳。
这让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在遥远的几乎恍若隔世的时光里。
那个小女孩也曾经说过:“师傅,玄儿那么乖,怎么会有魔气呢?我不要听你弹琴,我要去练符箓,我要去炼丹药,我的心愿,就是济世救人,斩妖除魔!”
那个小女孩也曾经说过:“师傅,玄儿再也不敢偷跑入世了,玄儿闯过玄天镜的时候,差点被神兽给吃了,那个该死的凌佰,一个连人形都没化成的公老虎,竟然就说我身上有魔气……师傅,你赶紧给玄儿弹琴,玄儿这次保证乖乖的坐你身边,哪都不跑……嗯……要不咱们离近点,在离近点,这样听得清楚一些。”
那样的曾经,似乎百转千回的流淌过沧海桑田的变迁,在蹁跹的时光中,与之重合,呼应……
陌情的目光,似乎在凤如初身上,看到了那些他以为可以天长地久的曾经,却无奈,天命难违。
淡漠而无欲无求的琉璃眸底,一闪而逝的划过一抹懊悔和黯淡。
广袖一挥,紫凰琴重新伏在桌案。
紫气萦绕着灵气,轻缓而耐性的注入了她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