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情根本不需要吃饭的。
说是让她做莲花羹,不过是言外之意,让她早点回去,不要留宿丞相府罢了。
再说,厨娘烧出来的菜,哪有他两一个摘一个煮来的意义深重?
这种夫唱妇随的小情调,又哪里是麻姑这种被封建社会残害的忍气吞声的妇人所能体会的?
凤如初没有接麻姑的话,而是看向了凤钲,道:“有什么事,说吧,不过,若是想让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饶了凤菲儿和凤茉儿,我建议你还是免开尊口,这些日子,你多少也了解了些我睚眦必报的性子。”
凤钲还真打算说些好话,让她不要太过为难菲儿和茉儿,但凤如初却直接在他开口之间堵了他的嘴,这倒是让凤钲有口难言了。
他跳过了两个女儿,只道:“我打算像皇上辞官,带着麻姑,找个山清水秀,与世无争的地方,颐养天年。”
凤如初一听这话,倒有些惊讶了,随后,轻笑一声,讽刺道:“你放得下你荣华富贵?放的下你的功名利禄?你舍得吗?”
“这十几年来,你不惜看着我娘惨死,不惜看着我和念初被人践踏被人谋害,不就是为了要培养凤泽凤菲儿,让你再官场,在世家,都能有不可撼动的地位吗?”
“怎么,现在突然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凤钲被她说的一阵羞愧,却没见怒气,他微微垂着头,道:“我这一辈子,争强好胜,可到头来,儿女们一个入魔,一个下狱,一个前程未卜,一个离家出走……”
“到头来,落了一个家破人亡,被天下嗤笑的下场……”
“我现在只想好好的补偿麻姑,补偿以前对她欠下债,至于你们……”
“我谁都护不住,谁都管不动……”
凤钲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双目浑浊,神态沉重。
那不可一世的南丘国丞相,曾经何等威风凛凛,骄傲尊贵,如今,却仿佛在一瞬之间,苍老了十岁,仅剩了一派老态龙钟的沧桑之感。
这些话,颇为伤感,但凤如初却不是一个能被别人后事的忏悔所感动人的圣母,凤菲儿的仇,凤茉儿的账,她还是要算的。
凤如初没有回应凤钲,而是看向了麻姑,道:“你呢?决定跟他走?”
麻姑纠结不定,看起来很为难,很局促:“小初,娘……娘想留下来照顾你……可是娘这幅样子,若是总是跟着你,怕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所以……”
“以前出了柳淑贤,害得你命都没了,下次再出个王淑贤,你就连魂都没了。”凤如初冷冷的提醒道。
麻姑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凤钲毫不犹豫的保证道:“不会的,我用性命向你保证,这次,我一定照顾好麻姑,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她。”
日久知人心,患难见真情。
麻姑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却在生死一瞬间的时候,想的还是他,护的还是他,凤钲若真不感念她的情深和恩情,那真是禽兽不如,不得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