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抬眼一瞧,就看见满脸络腮胡的樊忠正扛着大铁锤、骑着黑色骏马向这边行来……嚯!京城第四少……
你说樊忠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哪里跟“少”沾边?而且就他那个形象……没瞅见无论男的还是女的都避得远远的嘛!真是难以想象……
不过井胜那本就是一句玩笑话,他这样说,无非是对樊忠的家世以及身手、能力的认可罢了,至于外在嘛……那都是其次滴!
“樊将军!”纪凌、朱仪等人瞅着樊忠过来了,连忙拱手见礼,毕竟是朱祁镇身边的人,卖个好自然是必要的。
“嗬!你们仨这就聚上了?”樊忠的嗓门还是一贯的大,而且笑容极其爽朗,“今天的表现不错,皇上对你们都很赞赏!”
“承蒙樊将军照顾!”朱仪和樊忠显得倒是挺熟,话说得自然也亲近,“得不得空今晚一起喝几盅?我请客!”
“宫里头有事儿,我得去皇上身边伺候着!”樊忠晃了晃肩上的大铁锤,“说起来倒是可惜,如若不然,还真得跟你们几个小辈儿喝上一阵儿!”
“既是如此,那便可惜了!”朱仪虽是这样说,可脸上仍然挂着笑,看起来并不是很可惜,“樊将军是皇上身边的人,自然任务繁重,那我们就不打扰啦!”
“得!那我也先走啦!”樊忠毕竟跟纪凌等人有年龄差距,只不过是地位相近,所以才能聊上几句,但深交基本上是不怎么可能了,“纪凌,你身手确实不错,回头得了空,必须得向你讨教几招!”
“樊将军过誉了!”纪凌拱拱手,刚要说几句客气话,却见人家樊忠也不再搭茬,直接纵马而去了……得,皇上身边的人,高攀不上……
“行了,别瞅了,咱们走吧!”朱仪笑着拍了拍纪凌的肩膀,“今儿晚上的地儿,带樊忠可不方便!”
嗯?那是什么地儿?脑海中忽然冒出邪恶的念头……纪凌嘿嘿一笑,“不知朱兄将酒席设在了何处?”
“到了你就知道了!哈哈哈……”朱仪冲纪凌挑眉一笑,便跟井胜迫不及待地再次纵马前行了。
嗯……事情不简单啊……纪凌会意地点了点头,尔后快马追上去道,“朱兄,你银子带够了没?我现在可是身无长物啊……”
不一会儿的功夫,朱仪便领着纪凌和井胜来到了一处很开阔的庭院前,朱门洞开,但里面的情形却让人瞧不真切。
“嚯!倚红楼!”井胜抬眼一瞧上面的牌匾,那看向朱仪的眼神都跟着不一样了,“你今儿个这是下了血本,竟舍得请我们来这儿!”
“你这话算是亏了良心……”朱仪边说边翻身下马,将马鞭往在门口迎候的小厮怀里一扔,“哪次出去玩,我不是大把地掏银子?”
“三位爷里面请!”门口迎候的人一看纪凌他们的行头打扮,便知道这肯定是大恩客,因此态度愈发显得恭敬谦卑。
“把马牵到后院,上等的饲料喂着……”朱仪边说边自怀中摸出几粒碎银子来扔给了两个小厮,“若是出了差错,爷可饶不了你们!”
“这是自然……”小厮接过银子,顺势往袖子里头一收,腰弯得便更低了,“三位爷请好!”
此时朱仪也懒得再跟他们废话,于是直接迈过大门走入了庭院,三面围着四层高的楼阁,两边分别栽了几棵杨柳,花卉水池一样不少,装饰得倒还算精致华丽。
楼上人不算多,零零散散的几个男男女女,看上去倒也没什么猥亵不雅之姿,偶尔还有清丽的歌声传来,与纪凌对于青楼的印象大为不同。
“呦,这不是朱公子嘛!”朱仪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刚一进门,一个三十来岁、打扮妖艳的女子便扭着身子朝他走了过来,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老鸨了。
“有些日子没来,姑娘们可是想你了!”老鸨自知姿色不足,虽然靠得很近,却不敢真和朱仪有什么接触,“今儿个赶巧,正好轮着柳儿姑娘出阁……”
“不用啦,每次见她一面也是费劲!”朱仪摆了摆手,“今晚我不想支酒,也懒得打茶围,去找几个相熟的姑娘,小爷我是来庆功的!不想听那个什么柳儿姑娘唱曲儿!”
朱仪这话就点的很明白:自己今晚是要来荤的,至于那些吟诗唱曲儿的事儿,一概就都免了!老子就是图一个痛快!
“告诉她们,银子少不了……”朱仪站定身子,拿手一指老鸨,“可你得找几个好的,让我这俩兄弟满意!”
“那是当然的!呦,这不是井公子和纪公子嘛!”不得不说,老鸨的记性是极好的,只要是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