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张辅府邸,此时正迎来两位不速之客:他的二弟张輗和三弟张軏。
之所以称张輗和张軏是府邸的不速之客,是因为自他们俩成年分家之后,便很少与张辅来往了。
此时张辅正在客厅里考校儿子张懋的功课,因此看到突然出现的张輗和张軏,也不由得一阵诧异,“咦?你们两个人怎么来了?”
“大哥!”张輗和张軏相互看了一眼,共同恭恭敬敬地朝张辅行了个礼,“说起来这几年咱们各忙各的事情,有好长时间都没有好好聚过了,正巧今天我们俩碰见,便想着来大哥这里看看。”
张辅什么世面没见过?自然不会相信张輗和张軏的规划,而且他料定这两人必定是有事相求,“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只要不是太难为情,我会考虑一下的……”
“大哥这话不是见外了?”张軏的心思活泛一些,而且他是张玉最小的儿子,因此与这个大哥的关系也较张輗亲近一点,“难道没有什么事情,我们俩就不能过来看看大哥了?”
张軏说着,便朝张懋招了招手道,“懋儿,过来,三叔给你带了个好东西,看看喜不喜欢!”
张懋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张辅,尔后见他点头同意,便慢步走过去行了个礼,“见过二叔、三叔。”
“懋儿乖……”张軏笑着摸了摸张懋的头,尔后将手上拿的长弓递给了他,“三叔知道你喜好弓马,特地买了一把好弓给你,兴许现在还用不了,但过上几年,使起来一定称手!”
张軏这话倒没有吹牛,因为他送给张懋的这把弓,是用上好的拓木制成的,内侧用的是本白的牛角,而筋则是用鳄鱼胶熬制的,可以想象其造价不菲。
“二叔送了你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张輗此时也站到张懋身前,笑着向他示好,“是西北产的汗血宝马,虽然性子烈,但已经让人驯服了,你现在就可以骑!”
要说张輗和张軏为了选这份礼物,可是费劲了心思,毕竟张辅家不差钱,但还要送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想来想去也只能把主意打到他的小儿子张懋身上了。
“谢谢两位叔叔!”张懋转过头再次看向张辅,待得到父亲同意后,便欣然收下了这份礼物。
“懋儿,你先出去吧……”张辅见张軏和张輗还要跟张懋说话,便先开口支走了他,“我跟你二叔、三叔……叙叙旧。”
“是,父亲。”张懋说着,便怀抱那张刚刚得到的长弓,准备去看自己的汗血宝马了,而服侍的夫人上完茶点后,也都知趣地退了出去。
“坐吧。”张辅冲张輗、张軏一伸手,自己便坐到了上首位置,“你们俩这次来,该不会是为了皇上亲征的事儿吧?”
“大哥果然心思澄澈……”张軏挨着张輗坐了下去,尔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这次和二哥来,就是想要问问大哥对于此事的看法。”
“我的看法……”张辅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嘬了口茶,“那你们俩对于此事是个什么看法?”
“我们俩……”张軏看了张輗一眼,没想到张辅竟和自己打起了太极拳,“我们俩能有什么意见,自然是……尊奉皇上旨意了。”
“哦?尊奉皇上旨意?”张辅将茶杯撂到桌上,动作有些大,这显然是一种态度表示,“那你们觉得皇上此举,妥是不妥?”
其实张軏和张輗已经看了出来,张辅对这件事情是极其反对的,而且并不打算改变想法,这可怎么得了!
张輗的脾气爆,率先按捺不住了,于是支起胳膊道,“大哥,皇上下令亲征,自然有其考虑,今天之所以没上朝,只不过是躲一下群臣,避避风头罢了,你又何必去触怒皇上呢?”
“糊涂!”张辅一拍桌子,很明显是动怒了,“身为臣子的本分是什么?你不敢言事,难道还不许我说话?”
“大哥,您先消消气……”张軏一拉张輗,尔后以一种非常歉意的眼神看向张辅,“二哥之所以如此,全都是为了咱们张家考虑啊!”
“哦?为了咱们张家考虑?”张辅冷笑一声,“你倒说说看,是怎么个为张家考虑法儿?”
张軏见张辅颜色稍霁,便继续开口道,“如今王振擅政,已成定局,他虽然不敢对大哥怎样,但大哥是否考虑过咱们张家的其他人?”
“换句话说,你在这件事上得罪了王振,那王振这个小人就不会心怀报复?小人最难防啊!”
“我难道还会怕一个王振不成?”张辅冷哼一声,依旧毫不在意,“他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