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朝阳自天上高高升起,身着明黄色衮服的朱祁钰也站在了大殿的台阶之上,隆重地接受众臣正式的朝拜。
没有传统仪式上的“三辞三让”,事实上在于谦的主持之下,所有的项目都被从简施行了,既能节省经费,又不浪费时间。
而且由于礼部尚书胡濴告了病假,未能出席此次盛典,结果连最后的祭天祷文也是由兵部尚书于谦代为念诵的。
“伏以华岁几终,同云未兆,物将疵疬,咎在眇冲,敢罄斋精,上求嘉应,尚冀涵濡之施,以终庇佑之仁……率以冲龄,统承鸿业,仰赖天恩,光昭旧绪,愈茂新猷……”
在于谦高亢而激情的声音中,朱祁钰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正式成为了大明朝新一任的皇帝,从而心安理得地接受众人向自己行君臣之间的跪拜礼,“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祁钰几乎忘记了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从那一刻起,自己的皇帝哥哥朱祁镇摇身一变,成为了北狩的太上皇,而自己,将代替他统治这整个天下。
外面有些冷,朱祁钰下意识地想把手缩进袖子里,可却又觉得不太庄严,毕竟自己现在于群臣面前,要时刻注意维护形象。
好在于谦体谅朱祁钰,只用了和朝会差不多的时间,便将整个仪式举行完毕,尔后跟群臣一起将朱祁钰恭送回了大殿内。
朝会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供大家讨论的事情了,因为于谦等人早已在私下做好了决议,而朱祁钰只充当一个点头同意的角色。
至于那些言官小吏的建议,用于谦的话来说:他们除了胡乱聒噪,也没有什么别的作用,加上于谦如今的权势炙手可热,已经隐隐成为朝堂中的第一号人物,自然也没有人敢去触他的霉头。
甚至连瓦剌太师也先率军在宣府、大同等地流连徘徊、虎视眈眈的事情,于谦等人也安排得明明白白,他们需要借助的,不过是朱祁钰身为皇帝的威信而已,这也是朱祁钰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原来自己的威信那么好用。
朝会很快就散了,而朱祁钰却觉得有些百无聊赖,因此在打了两个哈欠过后,他再次着人将纪凌唤到了内书房,准备和自己这个小时候的玩伴好好聊聊天。
来给纪凌传信儿的太监叫成敬,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朱祁钰打小便是由他伺候着读书,因此朱祁钰对他倒是颇为亲近。
话说这个成敬之前本是晋王府的属官,因汉王朱高煦造反而受到牵连,这才被判处腐刑,成为了一名太监。
由于成敬为人谦逊,持重有礼,因此便被朱祁钰作为“自己人”进行了升迁,不过鉴于宦官乱政的教训,朱祁钰并没有让他在司礼监担任职务,只是将他调到了内官监,负责宫内的采购事宜,不得不说朱祁钰对于这种事情还是很谨慎的。
小时候纪凌常和朱祁钰在一起玩,因此成敬对他倒也还算熟悉,所以此时见着纪凌,便没有什么陌生的拘束感,“纪都督,皇上又召你了,想要跟你说说话,这就跟咱家走一趟呗!”
“问成公公好!”纪凌知道成敬也算是跟着朱祁钰与有荣焉,加上人家岁数也大,因此纪凌不敢怠慢,“我这便随成公公去。”
“纪都督客气了,咱家是个不中用的,万事还需要诸位来操持……”成敬一直是笑眯眯的样子,跟纪凌说着话的功夫,便将他带到了朱祁钰面前。
朱祁钰新登大宝,纪凌见了他自然是异常恭敬,不过朱祁钰的态度倒是很随便,直接拍着身下的软塌对纪凌笑道,“过来,与朕一起坐!”
纪凌瞥了身后的成敬一眼,却见他已经知趣地退出去了,再看朱祁钰那满是真诚的笑意,纪凌便也不再有诸般顾忌,答了声“谢陛下”,便依言坐了过去。
“今日朝拜,不知缘何总有些紧张。”朱祁钰见纪凌坐到自己身旁,便像小时候一样,主动往他那一边靠了靠以离得近些,“好像感觉胸中憋闷着一口气。”
纪凌听到朱祁钰最后一句话,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自己昨晚与徐语杉交欢之时,她搂住自己的肩膀,眼神迷离地低声诉说着,“凌哥哥,你轻些,我总感觉憋闷着一口气上不来……”
此时纪凌脑海中在回想着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羞羞画面,嘴上自然就没了把门的,于是直接开口问道,“听你这样说来,做皇帝不就是一件很畅快的事情喽?”
“嗯?朕有说过很畅快吗?”朱祁钰不知道纪凌心中那七拐八绕的想法,因此对于他得出的这个结论不由得有些诧异,“其实你不知道,做皇帝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