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驻守居庸关的罗通感觉很烦躁,因为自从战事一起,他这里就忙得不可开交,既要抵挡着关外的阿剌等人时不时的进攻,又得匀出精力来防备着也先在后方偷袭。
京城那边已经打了八九天,可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罗通也只能等在这里干着急。
眼见着天上的雪花簌簌而下,本是文人出身的罗通此时却没有什么赏雪的心情,只是叹着气搓了把脸,尔后又让属下替自己拿过来一个皮套子罩在了手上。
现在关外的阿剌大军倒是不来添乱了,可罗通的心却一直在上面揪着,因为只要瓦剌人不撤兵,居庸关的险情就永远无法解除!这个破差使!
“传令下去,让火头军多烧点热水……”罗通哈两口热气,将衣领处掖得更严实了,“但凡查到私自饮酒的,绝不宽宥!”
交代完这个命令,罗通便想要进到城楼里去躲躲雪,结果突然有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罗大人!罗大人……大事不好了!”
“干什么?着急忙慌的!”罗通皱了皱眉头,“站好了再说!东倒西歪的没个德性!”
“罗大人,瓦剌……瓦剌的大军打过来了!”报信儿的士兵扶了扶头盔,仍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是从京城那边过来的!”
“什么?”罗通一把抓住士兵的肩膀,眼神看起来仍有些不可置信,“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的哪敢撒这谎?一开始还以为他们只是打算撤军,可没想到不是往紫荆关那边走,却是奔着咱这边儿来的!”
“这可糟了!”罗通重重地一拍手,便在原地不停地转悠起来,“他们有多少人?”
“没法数,得有好几万……”
“好几万!好几万……”罗通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赶紧派人去京城报信儿!让他们赶紧派援兵过来!”
“是!不过……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跑回京城去!让于尚书一刀砍了你,这不就一了百了了?”罗通气咻咻地把手上的皮套一摘,“赶紧派人往京城报信儿去!”
“是,马上就去!”士兵看得出罗通情绪不好,于是点了点头,便立刻跑走了。
“唉!”罗通沉重地叹了口气,尔后往砖墙上一靠,望着漫天的茫茫白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也先正率着手下人马气势汹汹地朝居庸关赶来,尽管他在京城外遭遇了惨败,但他相信拿下一个小小的居庸关实在是一件不怎么费力的事情。
伯颜帖木儿纵马押在队伍后面,心中一直不大得劲,因为他觉得仗打到这个份上,实在不应该再拖耗下去。
可也先似是打定了主意,非得捞上一把再回去,殊不知这样会引发更大的失败,老三赛刊王都死了,他怎么就不知道长点儿记性?
雪越下越密,眼睛好像都被糊住了,于是伯颜帖木儿连忙抬手抹了一把,却觉自己的手指头冻得生疼。
这个鬼天气啊!难怪昨天有士兵拉弓弦时,手指头竟然会断掉,这可怎么打仗嘛!
自腰间掏出酒囊,伯颜帖木儿拔开塞子想要喝几口烈酒暖和一下,谁知刚张开嘴,便灌了好几口风,呛得他一阵咳嗽,瞬间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了。
于是伯颜帖木儿将酒囊直接扔给了旁边的一个侍卫,尔后朝他吩咐道,“天黑前应该是赶不到居庸关了,你去问问太师,今晚在哪扎营!”
“是!”侍卫接过酒囊,将塞子拧好,尔后便纵马飞奔向前了。
其实这样的天气,没有人愿意打仗,谁都想老老实实地呆在帐篷里烤烤火,喝上几口烈酒,再吃上几块烤肉,只可惜他们要想过上这样的生活,就只能依靠抢劫和杀戮。
也先明白这样的天气并不适合行军作战,因此他也不想惹了众怒,便下令大军休整一晚,明日一早再进攻居庸关。
不过在扎好营寨后,也先还是很谨慎地派人去居庸关附近打探消息,既能防止明军偷袭,又能提早为明日的大战做准备。
好在据哨骑探报,居庸关那些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更没有往外派兵的迹象,毕竟这种大雪天儿,他们也冻得不行了。
但奇怪的是,当打探消息的人凑近观察时,发现有许多明军士兵正往城墙上浇水,也不知道是想要做什么。
此时也先困意正浓,也懒得去思考其中玄机,便只是下令巡营士兵一定要打起精神,防备好敌军偷袭,然后就倒头呼呼大睡了。
可当他第二天醒来,率军来到居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