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嘴里品尝到咀嚼过黄连的苦。
高庆芬的锁链在她身上重新团圆了,好像没有断过一样,结结实实地把她捆得紧紧地。
黄明几乎要一头栽到地底,凿穿地球表面。
高庆芬冷眼看着她,说:“上路了。”
黄明脑子里一瞬间想到了十八层地狱刀山火海油锅车裂。她盯着高庆芬,全身哆嗦,锁链都哗啦哗啦地响。
高庆芬也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高庆芬突然低声说:“你家摆上供品了吗?”
黄明脑中一片空白。
她们一起回了黄明的家。
凌晨两点。黄爸爸和黄妈妈依旧未眠。
黄明一进屋就感觉到自己的皮都被扒下来了一样,火辣辣的尴尬。
黄妈妈已经收拾完了她的衣服,她的衣柜已经空了。黄妈妈替她在爸爸面前留了面子,把她的小秘密放到了一个不透明的袋子里堆在了角落。
黄妈妈目前对着她一抽屉的堆成山的口红运气,又哭又笑又骂。
“怪不得工作这么久一分钱都没攒下来!熊孩子!”
……突然的死去,藏起来的东西都会被翻出来,然后被公开处刑。黄明被这尴尬压得直不起腰,觉得连身上沉重的锁链都不算什么了。
高庆芬在屋里转了一圈,很体贴的并没有靠近黄家爸爸妈妈。她转完了一圈,对着黄明叹气:“连个水果都没有。”
黄明嗫嚅道:“他们刚到,没来得及准备。”
她瞧瞧看了黄爸爸好几眼,发现黄爸爸躲在角落抽烟,都不去动她的东西了。
好尴尬,希望爸爸没发现。她心不在焉地焦灼的想着。
高庆芬并不高兴:“没有纸钱就算了,连水果也没有,真不像话!唉,现在的人啊!”
黄明这才收回心神,低着头作知错状。
“我看看有没有人想着你吧!真不像话!”高庆芬耷拉着眼皮。没给狗尿带吃的,能被那个小鬼折腾死。
黄明站到黄妈妈身边,看黄妈妈不由自主的扭开了她的口红,然后随手一摸找出了四只正红,气的哆嗦:“这有什么区别!老黄!你说这有什么区别!”
老黄假装听不见。女儿的东西……他不懂……
黄明不敢吭声,觉得悄悄地保持安静似乎就能制止黄妈妈继续往下看……那边是八只姨妈色和五只豆沙……别翻了妈妈别气着……
黄妈妈并没有跟成了鬼的女儿心灵相通。她的悲伤都因此略微削减一样,执着的翻看着女儿的每一点生活痕迹。
“……”黄妈妈摸到了那一堆吃小孩色。
高庆芬睁开眼,说道:“有一家给你摆了水果,还挺好,想着你……你离远点!”
黄明茫然地回头看着她。
“过来!别靠那么近!”高庆芬厉声对她喝到。
黄明吓得一个哆嗦,乖乖地贴到了墙上。
高庆芬又垂下了眼皮:“离他们远点,你已经死了。”
黄明一怔。她下意识的看着黄妈妈。
“离远点!”高庆芬在看到她又有往上靠的趋势时再次呵斥,这次她突然攥拳,胳膊一扯一转,黄明身上的锁链猛然拉紧,勒得她全身发痛,一闪神已经被扯到了高庆芬身边。
高庆芬明明空着手,却好像黄明就在她的手心里,任她摆弄。
黄明很不喜欢这种像狗一样被扯紧的感觉,她垂下了头,她不高兴。
高庆芬看了她一眼,说:“走,拿了供品回去,我也好交差。”
黄明抬起头,贪婪地看着黄家父母,高庆芬见状手里越攥越紧,锁链也跟着收缩捆缚。
高庆芬带着黄明没入了墙里。
三个橘子,三个苹果,三个香蕉。
“阿呆。”原来被强迫远离了父母、脸色发黑发青的黄明女鬼,突然变回了原样,白白净净软哒哒地叫。
王岱岳躺在床上,泪水都浸在被子里,哭的无声无息。
高庆芬手里攥着她,不怕她再跑过去。不过刚拿了俩橘子塞到胸前,一看上供的人,就吓了一跳。
是真的跳了一下,黄明都惊讶的转移了注意力盯着她。
王岱岳在被子里猛地冒出头来,狠狠地吸了吸鼻涕。
高庆芬又跳了一下。
“怎、怎么了?”黄明小声问。
高庆芬摸着自己的胸前。她愁眉苦脸的陷入了思索。
黄明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