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的母亲暂时不过来,目前除了许靓的亲属,四位被害人的亲属都已经在场,具体情况是四位都对目前嫌疑人的死亡表示不满……”
周洋姐姐大声哭道:“该碎尸万段的杀人犯便宜了他……”
王警官眉梢都没动一下:“嫌疑人的情况你们也有了解,三十九岁,独身,无子女,父母已经去世,只有一个嫁到外地、二十年没有联系的妹妹。我们试图联系过嫌疑人的妹妹,但是电话号码早已失效。这个案件按照刑事诉讼的程序,在抓获嫌疑人之后,公诉结果有很大的可能是死刑立即执行,但是嫌疑人目前已死,按照刑法程序撤案,死者不再承担刑事责任,如果有民事赔偿的诉求,可以提起民事诉讼,以嫌疑人个人财产为限索赔……”他顿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解释嫌疑人在狱中莫名其妙死去的事实,只好略过,“也就是说,犯罪嫌疑人收入不高,财产不多,很难有合理的经济赔偿……”
周洋姐姐再次大声哭起来,王警官不得不住嘴。他摸了摸口袋,心想,要是能来支烟就好了。
女辅警咳嗽了一声:“王队。”眼神示意标语。
王警官悻悻然抠桌面。
大哥看着他的动作,感觉两个人突然心灵相通。
王警官真的很愁。
嫌疑人怎么就在监控底下莫名其妙的死了呢,还不是突发疾病死,是明晃晃的刀伤——虽然四道刀伤贯穿喉咙是有点诡异——如果嫌疑人有亲属诉讼,那就要烫手到手都能烫烂。
可是就算嫌疑人家属不追究,受害人也要追究的。
王警官焦头烂额,觉得自己英俊的发际线日渐宽阔。
流年不利,撞鬼了?王警官脑中掠过一个不唯物主义的想法。他打了个寒颤:阿弥陀佛……不,马克思保佑,***保佑。
事情吵不出结果,抱着手臂的大哥怒火冲天,几乎要把周洋哭唧唧的姐姐拽起来暴打,不过在派出所,大哥在王警官和女辅警的注视下原地转了两圈,咆哮道:“老子先走了!”
王岱岳看着他的背影,心想看来是真有急事。
黄家夫妇也不想跟着折腾了,虽然跟王岱岳说能撑住,可是一直都没合眼,又不停奔波,他们也有点精神不济。
王岱岳好说歹说打了车把他们送回去,又帮他们订了外卖,都是好消化有营养的粥水汤煲,又拒绝了黄家父母留她一起吃的邀请。她在地铁上接了公司质问她不去上班的电话,话赶话冲动辞了个职。
等这一切都办完,她拖着脚回到家,天都已经黑了。
“咚——!咚!”
一更声响。
黄明躲在鬼市一个破布笼罩的小摊子下面的空罐子里,蜷缩了一天,腰酸背痛的动了一下,探出身子来。
“哎呦!”
“啊!”
“你做啥子!”收拾铺子的鬼刚出现,跟她头碰头,瞪着她,一脸“你玷污了我的罐子”。
黄明看着这个身体软得像面条的同志,退避三尺,一溜烟跑掉了。
杂乱无章胡乱摆放的小摊子上,摊主有先有后慢慢出现。
灯笼、烛火、油灯一盏一盏都点起来,一个个破布烂竹子扎起来的小摊子在整理下重新变得光鲜亮丽,体面整齐,铺子上摆的东西奇奇怪怪匪夷所思,石头木头,纸片线头,还有各种材质捏成的人偶,整张的动物毛皮,闪着荧光的玻璃珠子,大大小小的虫子……黄明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她怕被追上讹钱——毕竟她身无分文——一路到处乱撞跑的飞快。
“哎!我看你需要这个!”
一个早就支起铺子的鬼一把扯住她:“我知道像我们这种被砍死的,都想要这个东西……”举起手中的白布条,“止血!鬼力就存住了!”
黄明一把捂住自己的脖子。
“来一条吧,你现在不流血也不代表打起来不流血不是?来一条绑着,早晚能用上!早买早享受,还省的吓着鬼!”
黄明捂着脖子连连摇头。她看这街上哪个鬼都比她更吓人,她比起来清秀可爱、无害之极。
“买吧买吧,也就两个亿,很便宜的,超值!”
摊主都快把布条塞到她脸上了。
黄明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拼命挣扎。两个亿这个数字,太吓人了!不如去抢啊!
“吴娘子,她没钱!”
高庆芬的声音突然想起来,虽然丧气的很,但对黄明来说美妙的好像仙乐。
黄明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