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榭确实已经确实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非常不满地站在井边,目露凶光看着迟到的黄明。黄明发誓她听到了黑狗喉咙里传来渴望撕裂的咆哮。
她捂住了自己已经被砍断了的脖子,希望能多一层保护。
莫榭盯了她一阵,最终还是觉得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她,转身说道:“走!”一下子灵活的跳入了警钟。
井边的白鸡盯着她们,突然“咕咕”叫了两声。
高庆芬看了它好几眼,还是觉得耽误不起时间,也跟着跳下去了。
黄明紧跟其后,别的什么也不敢想、不敢问。
穿过阴阳井的感觉就好像一头扎进了深水里,湿、冷、窒息,还有种无处依凭的漂浮感。
这感觉似乎只是一瞬间,黄明的眼耳口鼻再次恢复作用的时候,她感受到了几乎刺瞎双目的光明。
人流如织,亮如白昼。
她惊讶的看着周围,明明是刚刚入夜,月牙弯在天边,却感受到了白天一般明日高悬的亮。周围应当闪亮的霓虹、灯光都黯然失色,成了白天的烛火。
她凝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却发现一片模糊,都是虚影,只有月光如线,织在空气中。
黄明失去了嗅觉,她突然发现在闹市大街中央,却闻不到街边的炸鸡、奶茶、铁板烧、关东煮的香气,又有种白纸一样的味觉蔓延在舌尖。她一时之间茫然不知在何处,却好像发展出了另一种奇怪的触觉。
她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凉意,沁在指尖,牵动着她的手指。
高庆芬在她身边看着她站着不动,把解下来的锁链缠到自己胳膊上:“感觉到不一样了吧?进过酆都,现在的你才是死透了的你。”
黄明不知道怎么回这话,只好点头:“的确是……不一样了。”
高庆芬说道:“唉,慢慢体会吧,日子还长着呢!”
黄明理不清思绪,不过莫榭并没有给他们留下足够的时间。
他呲着牙恶狠狠地说:“跟我走!别瞎扯!”
莫榭鼻子动了动,他似乎在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当他吸气的时候,黄明感到指尖的凉意似乎都被牵动,皮肤表面也感到了奇怪的流动感。
莫榭挑了一个方向就迈开三条腿跑去,还有一条瘸腿儿,跑起来根本不用,却又快又稳当。
黄明连忙跟着。
她看着莫榭每一次跳跃的距离,心想这要是在她活着的时候,她绝对追不上这么能跑的——瘸腿儿大黑狗。
不过现在却容易了不少,她现在能飘。
高庆芬一边追一边叹气:“莫大人,慢一点,魂锁太重了。”
莫大人不为所动,高庆芬只好咬牙硬赶。
黄明自觉作为一个新鬼,应该为高大人分担,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跟着飘心里陷入了纠结。
没等黄明纠结出结果,莫榭停下了脚步。
眼前出现的是空旷的大厅。黄明读着中间的指示牌:市立第二医院。
黄明估量了一下市中心到这里的距离和大约的赶路时间,这才后知后觉,她们走的路似乎也并不在活人行动的空间里。
她掐着自己的脖子,终于承认自己已经超越了正经的三次元,死的彻彻底底了。
莫榭呲了呲牙,露出了一个咬到了臭肉的表情:“坏了。”
黄明胆怯的看了一眼他油光水滑的屁股。她好像知道是什么“坏了”。
因为一从奇怪的次元通道中出来,走进医院,黄明就感觉好像穿过了一层薄膜,手指尖的凉意突然消失了。
她感觉身体表面有各种各样的气流流动,难受极了。
莫大人蹲在大厅中间,一动不动。黄明斗胆从他狗脸上猜测出不悦的表情。
莫榭不得不冷着狗脸说:“味儿断了。”
高庆芬不自在的摸着自己的胳膊:“医院里,味断了很正常。”她不喜欢医院。
黄明眼睁睁的看着身边几个发着金光的虚影抬着担架过去,后面还跟着一个在她眼里格外清晰的撞得稀烂的人……或者是魂。
“大夫、护士,功德比较厚。鬼气冲断了很合理。”高庆芬不高兴的说,“再加上生魂和死鬼都这么多!”
莫榭发出冷酷邪魅的笑声,难听死了,活像有痰卡在嗓子眼:“这个东西还挺聪明。”
黄明不敢吭声,其实她想反驳:莫大人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们人类。后来想了想,死鬼们确实也已经不是人了,被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