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没有水,什么都没有。人不喝水,很快就会死了。
他们短时间内走不出去,他得喝水。
不管是哪儿来的水,也是水。
他得活着,他都活了这么多年了,哪一次人都快死了的时候他也没死。
只要他活着,他就能想办法继续活着。
许老头捏起那块布料,伸出舌头,把那点稀少的液体挤进嘴里。
李丁听声音猜到了他在做什么,翻了个身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他是乞丐,但是他到目前为止,还不能接受这样的事。
许老头哼笑了两声:”老头子又能多活两天喽。“
李丁不做声。
第二天早上,天亮了以后,黄明发现,两个看守不见了。
她看了一眼那三个女孩,她们三个精神萎靡的缩在角落,看上去进气多出气少。
黄明觉得,再不送医院,这三个姑娘就要死了。
她脑子里跳出医院这个词,愣了一下,然后悄悄站起来,过去看了看她们三个的情况。
耿佳和李萌都已经陷入昏迷了,杜云飞缩成一团,眼睛紧闭,不断的哆嗦。
黄明看着李萌鲜红的脸,伸手想去摸一下发烧是不是很难严重了,杜云飞却腾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她眼眶漆黑,显然是整夜惊悸,睡都睡不着,眼珠通红,一下子伸出手把黄明的手打开了。
打黄明的那只手是她扭伤的手,这一下黄明没觉得怎么样,倒是让她自己疼的龇牙咧嘴。
她看清楚了是黄明,认出来是之前帮助过她们的人,稍微放松了一点,但是还是不允许黄明伸手去碰。
她说:“没办法啊,没办法了。”
黄明收回了自己的手,心里同意这个观点。
她想了想,安慰道:“别害怕,死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说完她自己愣了一下,这不是诅咒别人吗。她归功于自己一时神经错乱,捂着饥饿的肚子,在她们身边坐了下来。
她原想带她们逃,但是怎么想都不可行。
去哪儿呢,连军队的探子都找不到路,黄明带她们离开的话,估计死的还要更快些。
魏甲坐在原地,李丁一直瞅着他。
他怎么都觉得,好像魏甲非常让他信赖。可是这没有水、找不到路,信赖谁也没有用啊。
他感觉到许老头在他身后喘气,那一股子尿骚味从嘴里随着呼吸喷出来,让他恶心的够呛:“离我远点!”
许老头笑了。
他们衡量过得失没有跑,但是战俘营不见得都是一个想法。
有四个人偷偷的弯着腰走了。
没有人发出声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有些人脸上浮现出了犹豫着要不要跟着一起走的神情。
四个人走出去了很长一段路。战俘营的其他人一直沉默的看着。
没有人来追,他们就用尽体力,用最大的速度开始奔逃。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中。
有些人意动了,也起身跟了上去,不一会儿,消失了七八个。
杜云飞脸上露出渴望,但是她有两个不能行动,清醒不过来的同伴。她不能离开。她不断告诫自己。
不久之后,两个看守出现了。
他们看着少了几乎一半人的战俘营,神情有些怪异。
瘦子跑去跟一个人说了两句话,那个人拿上刀,立马叫了七八个拿到的人,顺着他们离开的踪迹追去了。
战俘营剩下的人头都不敢抬。瘦子似乎别有意味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
很快,那逃跑的人被抓回来了大半,只有最先出去的四个人没有回来。
带头抓人的那位和瘦子说话:“那四个跑到敌营去了。晦气,早知道应该捆起来,没追回来,亏了。”
李丁疑惑地想着:从语气听,他们好像成了什么抢手货。
过了一阵子,又有人带着新抓到的陌生人回来了,面黄肌瘦形似骷髅,眼里燃烧着一点用都没有的野火。
这一串人被抓着,带到了战俘营。
抓人的头儿跟瘦子说:“看好了,绑起来,别跑了。”
瘦子连连点头。
他说:“你准备准备,我去拿水囊。”然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一直警惕地竖着耳朵听的杜云飞突然不可置信地笑了。
她脑中浮现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她们成了临时的珍惜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