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尖叫声和老鼠的尖叫声传了很远,但是没人回应。
所以当这个人靠过来的时候,她反而不叫了。
姐姐用上了她的剪刀,戳瞎了这个人的眼睛。
这个人疯狂的吼叫起来,一阵挥打。
姐姐靠到了墙边,不发出一点声音。
她低头看着跑到她脚边的老鼠,笑了笑。这并不难。
血流满了这个人的脸,他没有力气了。
姐姐挪走了堵门的东西,打开了屋门。
她走出去,走到院子里。
她鼓了鼓勇气,喊道:“有人吗?来个人帮帮我!”
四野寂静。都听不到鸡和狗的叫声。
没有人会帮她。左邻右舍,紧闭门窗。
屋里那个破门而入的人还在大吼大叫。
姐姐垂下头,到厨房拿了一把长满锈迹的菜刀。
她走进屋里,来到那个男人身边。
砍下了这个人的头。
刀很钝,一下砍不断,他甚至还要还手。
姐姐只好砍了好几下,脸都顾不上擦,血顺着脸颊往下流。
老鼠来到她身边,紧紧靠着她的鞋子。
它闻到了血液的气味,吱吱叫。
这么大一个食物,可以吃很久。
姐姐把菜刀扔到地上,把那个人的头踢到院子里。
她在院子里转了转,在窗户下面发现了一个瘪瘪的袋子:“他还真的带了面呢。”
“一个人住的女人,一个人住的女人。”她念叨了两声,从地上拿起那个袋子,“老鼠,来吃。”
三天后,她被枪毙了。
老鼠在她的坟上打了个洞,钻了进去。
出来的时候,它有了一颗人心。
它爬到了坟头上,看着远处的坟包上幽绿的鬼火:“吱吱、吱吱……姐、姐姐。”
它说的是人话。
没有人应答。
老鼠就从坟地里爬出来,在夜里在村里跑来跑去。
它进了一个小院子。
黄明用老鼠的视角打量着,发现这里的格局很像她第一次见到乐民的那个院子。
老鼠顺着墙洞溜了进去,他在窗户底下咳嗽了两声。
屋里的人一下子说:“谁?”
是个充满了疑惧的男人声音。
老鼠叹了口气。
屋里的人不说话了,哆嗦了一阵:“是……乐民吗?你回来了?”
老鼠没有说话。它紧紧盯着眼前的地面,用爪子在地上踩着。发出细细的足音。
“爹,别害怕。我哥不敢来,他打不过我。”一个孩子大声说。
屋里的人倒吸一口冷气,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闭嘴!——乐民,你饶了你弟弟吧,他不是故意的,他不可能是故意杀你,只是不小心……”
屋里的小孩却嘻嘻的笑:“我不怕他,他打不过我!谁让他天天去那个婊-子家里,不带我玩。”
屋里有一个细细弱弱的抽泣声响了起来。
“安民!你个兔崽子!闭上嘴!草花!不许哭!”他连呵斥带打骂。
屋里的哭声变成了号啕大哭。
“该死的赔钱货,号丧的贱丫头。”他狠狠的踹了两脚草花。草花没有声音了。
“乐民,你饶了你弟弟吧,你妈也死了,家里就安民一条根儿了,我怎么也不能让他也没了——咱们家的香火全靠他了。”他好言相劝,说得很凄惨心酸。
老鼠突然从嘴里发出了“咕咕咕”的声音,那是一种扭曲的笑声。
这声音冲出嘴,它自己都吓了一跳。
老鼠感受着胸腔中涌动的这种战栗的难以克制的情感。他的心告诉他,这是笑,可笑的笑。
它会笑了。
老鼠看着半个身体埋在土里的乐民,在它的眼里,乐民是灰色的。
几天前乐民被他的弟弟用石头砸扁了脑壳。他父亲为了保住家里仅剩的男孩,对外说乐民失踪被拐走了,然后把他埋在了院子里。
老鼠想。怪不得姐姐叫救命的时候你没有来,原来你已经死了啊。
老鼠又叹了口气。
屋里的人听到这动静,吓得不敢出声。
乐民看着老鼠:“你来了。”
老鼠点了点头。
乐民说:“姐姐呢?”
老鼠摇了摇头。
它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