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怒而喝醉,后来又跟老魏唐彬赵艳玲他们喝过几次后,范云发现,自己现在多多少少,已经有点酒量了。
他端起酒杯,与希刚碰了一个。
“现在怎么样?”范云道。
希刚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现在还行,每天就是跟着那些正式民警们出出勤,做些打下手的工作。嗨!都是些琐碎的小事,管管小偷小摸了,打架斗殴了什么的,如果能参与一次黄赌毒的抓捕,都算是很大的外勤了。”
“我还以为,警察就是拿着qiang,死死咬着前面的犯罪分子不放,终于,将犯罪分子逼进了墙角,并威武的大声喊道:不许动,举起手来!”范云笑道。
希刚笑了:“哪有那么多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啊,说实话,现在国家太平,绝大多数的老百姓们,都安居乐业,谁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动不动就想搞点事情啊!”
“那也是,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只要干活,就饿不死,再努努力,应该就能生活得马马虎虎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
“那是,你看看外国,那些中东地区,动不动就打仗,一言不合就开干,真乱……”
范云深有同感。
“你呢?你现在那个仓库干得怎么样?”
“仓库?”范云一愣,但瞬间又明白过来,是的,仓库。
自己跟希刚这么久没见面了,他还一直以为自己在圆脸吴姐那里搬牛奶呐!
范云笑道:“嗬嗬!忘了告诉你了,我早就没在那个仓库干了,我现在去了城管队了!”
“什么?你当上城管了?怎么回事?快说说。”李希刚很为范云高兴,他兴奋地看着范云道。
范云就一五一十跟希刚说了一遍。
希刚抓起酒瓶,给范云满满倒了一杯,他笑道:“好事,大好事,这叫那个什么……”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范云补充。
“对对对,你要连喝三杯,范云,真的……”
范云只好连喝三杯。
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从范云新兵连的第一天见到李希刚头下脚上翻上上铺,同时将悬挂着的日光灯扫得“哗啦”一声响开始讲起,一直讲到李希刚为了初恋女友的分手信一个人躲在操场上的杨树林里痛哭,而范云亦在旁边陪着李希刚痛哭流涕!
李希刚笑道:“我哭是因为失恋了,你哭又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你哭得那么伤心,我就跟着你哭起来了。”
原来,哭会传染的。
何止是哭,人的七情,每一样都是会传染的。
就像花枝招展的李阳对着范云“咯咯”笑时,他本来绷得很紧的脸也会突然一下子笑出声来。
李希刚笑道:“妈的,还说呢,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们的哨楼上刚安装了电话,我俩在对角哨楼上打电话那事吧?”
范云点点头:“嗯,以前从来没打过电话,很稀奇,就拨了你岗亭里的分机……谁知道,指导员会打电话上来查岗啊!”
“你先打给我的好不!害得下了哨,我陪你一起被好几个老兵痛殴,吓得另一个新兵躲在被窝里哭!”
“哈哈哈哈,我俩挨揍的都没哭,他哭什么,真是的!”
俩人又碰了一杯。
为了过去挨过的揍。
为了因为谁才挨的揍。
为了眨眼就已过去的军营生活。
为了明天,为了未来,为了——祖国。
范云喝得有点多,他已经不能独自走回宿舍了。
希刚也喝得差不多了,也只是仅能买单并为范云叫来一辆“慢慢摇”把他送回宿舍而已。
说好范云买单的。
最终却是希刚买了。
无所谓,谁买都一样,好战友,好兄弟,两个人,在荒无人烟的大山上抓捕逃犯的时候,仅剩的一个面包分成两半吃,找到的一只野梨也分成两半,那时,又何曾分过什么彼此。
范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了,也不记得又是怎么爬上楼的了。
但是,晚上要见唐若之事,却在他如同混沌初开,直若一团糨糊般的大脑中反复提醒着他,并让他顽强保持着一丝丝清醒。
一觉醒来,险些误事。
酒气攻心口干舌燥的范云,去洗澡间,洗了把脸,顺手又接了一捧自来水喝下去,这才感觉喉咙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他看看墙上那块天残地缺的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