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不找唐若,是来找你的。
但是他又忍住了,他忽然觉得如果对别的女人油腔滑调,那就是对唐若的严重不尊重,不行,绝对不允许。
在范云喝掉先玲给他倒的第二杯水的时候,唐若终于来了。
不但她来了,马雪莹也来了,不但马雪莹来了,一个下巴刮得铁青,面无表情的矮个子男人也一起跟着来了。
唐若看看范云,用眼神跟他打了一个招呼。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对不起,我今天来得比较晚,因为有事耽误了。
没关系。
难道你没有想过,我今天也许不一定来的,因为平时,星期天我都不来的。
你来与不来,我会都在这里等你,无论先玲或其他什么人给我再多嘲笑、揶揄。
永不失志。
除非人间累积的悲伤已远远大过了你。
除非我已身死。
除非末日。
来临。
你可真傻!
应该的,必须的——
那个男人并没有看到唐若与范云之间眼神的对话,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倒是顺着嘴角一路往上,朝面部中央挤出了一点点笑容,挤给范云的:“你好!”
“你好!”范云有礼貌的朝那个男人伸出手去。
握手时,是一种滑滑腻腻的感觉,这让范云很有些不舒服,赶紧松开。
他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男人,目测,身高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间,肚子微鼓,三十二三的年纪,下嘴角处有一排细细的燎泡,其中有一枚较大的,不知道是因为刮胡子刮破的,还是用手抠破的,结了一层红色的软痂。
范云从口袋中摸出烟来,递给那个男人一支,那个男人赶忙接了,接的同时,还一边客套,一边试图抢先从自己的口袋里摸烟,来敬范云。
唐若一脸春风春雨,牵着马雪莹的手去了里面房间,把门关了。
先玲冲那个男人笑了笑,打了个招呼:“方科,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那个叫方科的男人只是回她一笑,并未说话。
方科?
他就是方科?
范云不由得又看了那个矮个子男人两眼。
没见方科之前,他曾一度把方科假想成一个各方面都远超自己,又高又帅的那么一个男人。
今日一见。
实在令人五体投地。
范云突然觉得有点可怜方科,尤其是见了他这一副憔悴不堪,颇有几分未老先衰中年油腻的模样,范云觉得他挺可怜,他这个样子,怎么配得上花容月貌的唐若?
可是。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范云马上又觉得心中怒气冲天,怒不可竭,怒发冲冠。
做人应有自知之明。
以方科您尊驾这副模样,实在应该打碎了镜子前先照照自己,唐若这样的好白菜,是你这样的猪该拱的吗?
少女少郎,才qing
se相当。
你比唐若大了整整十岁,十岁,是什么概念?
是什么人说过,真正的爱情是可以跨越年龄、国界、肤se
激e限的。
是的,承认你说的对。
但是,范云是个俗人,他眼中的爱情,是那种携子之手,与子比肩的爱情;是那种郎骑竹马妾弄青梅的爱情;是两个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年轻脸庞在阳光下灿烂笑着被摄入镜头的爱情;是很登对很般配的——那种爱情。
他不能接受那种年龄跨度极大的,看上去像祖孙、父女一样的所谓爱情。
没见到方科之前,范云多多少少还有一些忐忑,有一种似乎正在横刀夺人爱的羞耻感。如今一见方科,他立刻觉得,方科简直就是一片苦海,一块被夕风秋雨泡透了的烂萝卜地。
范云觉得自己完全有责任把唐若从方科这块烂萝卜地里给拔出来。
不!
拯救出来!
他不由深深怀疑唐若看人识人的眼光。
可是,万事,必有因果,有因,才有果。
范云就想起唐若在电话中,哽咽抽泣着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他的思考就顺着方科铁青的下巴一路蔓延下去。
他觉得,这事完全不能怪唐若。
是啊,不能怪唐若。
她那么小就从家里出来了,从那个母亲极度偏心,始终不能给她以均分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