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座!”
不论是否心甘情愿,予会人员全都一个立正,举起手敬着礼。
只有方不为,依然稳如泰山,连手都没有抬一下?
钱大均双眼暴突,闪烁着惊惧的光芒。
就算你伤还没好,礼敬的不标准,但就不能抬一下胳膊,意思一下么?
纯猝是下意识的反应,钱大均飞快的往前一步,站在了委员长的左侧,恰恰好,挡在了委员长与方不为的中间。
他也并非只有这一个动作,不然就会显的太突兀。
站在委员长的身侧后,钱大均把手伸向了委员长的秘书:“交给我吧!”
秘书手里拿着几份文件,都是委员长开会时需要翻阅的,平时都是由秘书负责整理及携带,这种小事也犯不着让钱大均或林尉亲力亲为。
秘书稍稍的惊了一下,但还是顺从的把东西交给了钱大均。
委员长的目光恰好被吸引了过来,没有看到站着的一堆人当中,还有一个坐着的方不为。
“坐!”委员长挥了挥手,坐到了最前首的位置。
一帮人等委员长落坐之后,才坐了下来。
看方不为的眼神柔和了下来,钱大均才松了一口气,顺便狠狠的瞪了方不为一眼。
太嚣张了……
宋希连原本是要往前坐的,但他进门后看到方不为坐在最下首,便挨着方不为坐在了一起,自然也将方不为看见唐生志和委员长时的反应看在了眼里。
看方不为如此肆无忌惮的仇视委员长,宋希连的心里猛的一突。
怎么连委员长都恨上了?
这小子不会在这种场合犯浑吧?
坐下的时候,宋希连暗暗的捅了方不为一把,面色肃然的提醒道:“不要胡来!”
怎么可能会胡来?
方不为哂然一笑。
他再愤怒,也不会做出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来。
账留着,以后慢慢算!
方不为对着宋希连微微一点头,慢慢的坐直了身体,又挺直了脊背,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等委员长落座,先是阴沉着脸,扫视了一圈,等看到最后时,才发现了角落里的方不为。
委员长猛的顿了一下,然后又舒展眉毛,对着方不为点了点头。
够可以了。
看何应钦,李宗仁的时候,委员长都没有这么和善。
看方不为没有反应,宋希连又捅了他一把。
原以为方不为会梗着脖子硬顶,但宋希连没想到,方不为竟然咧着嘴,冲着委员长笑了笑。
这小子竟然笑了?
刚才那种恨之入骨,如不共戴天的气势呢?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宋希连悚然一惊。
好像也没听说过,方不为是那种脸上带笑,暗中捅刀的腹黑之人啊……
宋希连正在猜疑,猛的被委员长给打断了。
“诸位……”
委员长猛的一声咆哮,就似蓄势的野兽,脸上露出了几丝狰狞:
“倭寇在京之残杀与奸淫未已……彼固自速其亡,然我同胞之痛若极矣……”
人都做出一副痛恨至极,咬牙切齿的模样。只有方不为,躲在最角落里,冷眼旁观着每个人的反应。
人静静的听着,直到委员长吼完,才齐齐的应了一声:“自当奋发图强,报仇雪耻……”
回答的这么整齐,就跟排练过一样。
但方不为一点都不奇怪。
在民党的军事会议上,表决心,表忠心的口,都是制式的……
表完了决心,然后便是议题了:追究责任。
委员和看似疾言厉色,义愤填膺,吓的南京参与南京保卫战的人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
但方不为还是从委员长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心虚。
方不为的心里冷冷的笑了一声。
看来委员长也清楚,最应该负责任的,该是他自己才对。
别看何总长,徐部长,白部长,李司令等人,全是一副正襟危坐,深感惭愧的模样,但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骂委员长呢?
姓蒋的,你还要不要脸,还好意思在会上讲的如此的正义凛然?
唐生志固然有责任,难道你姓蒋的就能逃得脱?
……
方不为自闭了一个月,但并非双耳不闻窗外事。
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