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吕开山才睁开了眼睛。
“七叔,田立成去监狱了,说是奉你的命令,要提审车庆丰……”
吕开山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安排两个过硬的兄弟看着他,就说我说的,能不动手,就不要动手……嗯,把枪也给他下了。另外,你也悄悄过去,不要让田立成发现……”
吕长安不知道吕开山这么安排是什么意思,但听吕开山的话音,好像是也要亲自过来,不然不会让他在监狱等着。
吕长安问都没问原因,应了一声,就去安排了。
挂掉了电话,吕开山哀叹一声,站了起来,从架子上搬下了一坛酒。
这还是重阳节的时候,田立成送给他的。
“好兄弟,哥哥来送你们一程吧!”吕开山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
从光绪年年间起,老虎桥三十二号就是监狱,迄今已有近四十年的历史了。
民国政府刚成立的时候,吕开山就在这里当狱卒,后来结识了徐恩曾,进了特务处,专负刑讯,一直到他成为党调处审讯科的科长。
即便四周高墙林立,院中灯光通明,一进大门,还是能感受到阵阵阴寒,但吕开山却像是回到了家,浑身通透,说不出的舒服。
守门的是吕长安亲自安排的人,看到吕开山的小车,一点都没敢声张,悄悄的打开了大门,放车放了进来。
知道吕开山要来,吕长安一直等在二楼,从窗户里看着楼下的动静。
看到吕开山,吕长安没说话,只是照着下面挥了挥手。
吕开山一步都没停留,径直上了楼。
“田立成呢?”他直接了当的问道。
“正在下面审讯,我派了两个家兄弟,亲自在下面盯着!”吕长安回道。
“他的人呢?”吕开山又问道。
“也在下面,不过我没让他们进审讯室,都在外面等着!”
吕长安有问必答,回的很快,同时心里也犯着疑:看七叔的样子,怎么像是要干大事?
吕开山沉吟了好久,才拉过吕长安,贴着他的耳朵交待了一番。
吕长安越听眼睛瞪的越大,马上就快突出来了一样。‘
七叔……竟然要对结义兄弟下手了?
管他呢,拜把子的兄弟而已,又不是亲兄弟?
吕长安在瞬间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心里虽然惊疑,但送却点的飞快,也根本没准备问问吕开山,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奉了谁的令。
“七叔放心,我一定安排妥当!”吕长安连声保证着。
吕开山满意的点了点头。
自己人,就是这一点好处:信的过!
十几分钟后,等吕长安上来,说是全部安排妥当了,吕开山才下了地牢。
所有的监狱,之所以把最为重要的犯人关在地下室,只是因为出口少,不易逃脱。
车庆丰自然而然的就享受到了这个待遇。
怕审讯的时候,被其它犯人听到什么,所以审讯室被安排到了地牢的最尽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
“确定老田的身上再没枪了?”临下楼梯的时候,吕开山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七叔放心,都是你亲自调教出来的,别说枪了,身上连颗钉子都藏不住……”
“那你的人下枪的时候,他两个手下有没有看到?”吕开山又问。
“没有!”吕长安回道,“是进了审讯室,才下的田立成的枪,外面这两个不知道!”
“那就好!”吕开山点了点头,又低声给吕长安交待道,“进去之后,看我的眼色行事!”
吕长安用力的点了点头,把一把勃朗宁递给了吕开山。
吕开山接了过来,抽出弹匣,卸掉了四颗子弹,只剩下了三颗后,才插进了衣服外面的枪套里。
而他自己的佩枪,被他装到了裤兜里。
刚下了楼梯,吕开山还是听到了车庆丰状若疯狂的笑声。
吕开山边听着动静,边往审讯室走去。
田立成的手下就守在审讯室的门口,看到吕开山,猛的站了起来。
“老田糊涂了……这也是你们能听的?”吕开山眉头一皱,猛的一挥手,“到上面去!”
两个手下噤若寒蝉,看到田立成来了不算,吕开山竟然也来了,只以为车庆丰犯的什么了不得的案子,他们是审讯机密来了。
都是特务,哪是还不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