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榆将卡插进去,刚要开门就被阻拦。
“哎,你是哪个分部的,大晚上进去干什么?”
瞳榆口罩下的脸苦吧。
她当然知道这事缺德,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祈祷里面的人别睡。
只能硬着头皮,将通行卡拿出来,“主任让我来的,说今天特殊,让我给病人再做一次检查。”
护士迟疑着,直到对上瞳榆的眼神,瞬间脊背挺直,“好的,你请。”
刚进门,瞳榆就被冷的浑身一哆嗦,视线漆黑一片。
如今这天气,还有人不开空调吗?
瞳榆摘下口罩,轻声道:“1111,古诗,睡了吗?”
室内黑暗不见五指,没有任何回应。
瞳榆摸索着找到灯光开关,灯光大亮,她却被室内场景吓得浑身一抖。
“你……”
室内宽敞简约,纱窗颀长洁白,被剪成条状,摇摇晃晃飘着。
纱窗下,跪着一个女人。
长发如瀑布般披着,脸颊苍白,身上穿了件白裙。
此刻她颤着眼睫,半阖着眼不敢见光,身上有股令人窒息的死气。
瞳榆都被感染,犹疑着该怎么过去。
却是女人主动抬起头,眼神直勾勾盯着她:“你来了。”
瞳榆咽咽口水,走过去蹲下身,“你好,古诗,我叫瞳榆 。”
古诗低下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地面画着圈圈,嘴里时不时发出低笑,自顾自玩的开心。
瞳榆想到病例里说的。
精神分裂患者,一年前来到医院,背景是心理治疗师。
她救赎疯子,自己却成了疯子。
瞳榆试探着触碰古诗,见她并不抵触,才拉上她的手,“该睡觉了,我们去床上。”
古诗神情一变,看着她歪头瞪眼,突然尖叫出声。
瞳榆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迎面而来的重力狠狠推倒。
古诗站起身,指着她恍惚大声:“又监视我?”
瞳榆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没监视你,只是例行做个检查。”
面前突然放大一张脸,扭曲质问:“监视我是吗?要杀我?你杀啊!”
瞳榆还未说话,她便退出,来回在室内焦躁踱步,“你们监视我…都要害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瞳榆额头渗出细汗,有些无力。
走过去安抚,“没有,医院不准安装监控,没有人害你……”
古诗转头,长发凌乱,突然拉起瞳榆的手。
夜幕低垂,在这空旷死寂的夜里,白纱帘无声飞舞。
瞳榆被古诗拉着,一步一步,围绕着茶几转圈,僵硬呆板地做着无脑举动。
古诗走着走着就哭了,嘴里神神叨叨:“是我害了她,我没用,是我没救她……”
瞳榆小心翼翼问:“你说的,是谁?”
古诗抬手砸着脑袋,声音幽幽,“就是,她躺在小盒子里,插满管子,好多血……”
瞳榆道:“这个世界本就不美好,她去了天堂,现在过的很好。”
“她没有怪你。”
古诗回头看她,神情没落,“真的吗?”
瞳榆点头,“真的。”
“哈哈哈哈!”
古诗突然大笑,笑声凄厉,扬起手就对着瞳榆打了过去。
“骗子骗子骗子,都是骗子!”
瞳榆即便躲得快,可还是被打了好几下。
她看起来干瘦如柴,没想到力气这么大。
又是自言自语又是动手,瞳榆忙了一天,本就浮躁,见她这样,一时按耐不住,打算催眠了她。
当她手即将碰上女人时,发疯哭泣的人回了头。
该怎么形容这双眼呢,阴冷死寂,眼瞳漆黑,冷的彻骨。
她启唇:“小丫头片子,还敢对我动手?”
瞳榆瞪大眼,“你没疯!”
在她话落,女人变了神情,嘿嘿傻笑了声,开始跳起了舞。
白裙曳地,舞步极快,配合成条的纱帘,莫名有种凄凉美感。
如泣如诉,优美黯淡。
感觉,她不是在跳舞,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瞳榆站立着,静静看完了这场舞,等到她停下动作时,才转身出去。
心里狠狠唾骂仄而勒恪。
啊啊啊看她回去怎么扯他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