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怔住,明明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却有种逃避的感觉。
不能收。
不能收……
凉风习习,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一筹,沈澜接住药剂和沈弋快速驱车离开。
沈夜没有时间了,过了今晚就只有二十四小时。
医院三楼
祁钺回来了,身后没有医生。
瞳榆窝在大床上,冲他委屈巴巴伸出手,“老公抱抱。”
呜呜,还是老公好。
去t的狗屁亲情,如今她还完了。
祁钺站在她面前,清冷的眉眼微拧,那双眼浅淡,没有去抱她。
瞳榆鼻尖微红,仰头泪眼蒙眬,主动伸手抱住了他。
祁钺抬手抚着她颤抖的后背,轻叹一声道:“瞳宝,药呢?”
瞳榆埋在他胸膛不说话,眼泪无声滑落。
不是哭药剂,而是哭这黄粱一梦。
亲情这东西,她再也不奢望了。
不一会,白衬衫的前襟就被打湿了一片。
祁钺伸手去给她擦眼泪,喉结滚了滚道:“让宋斯辰给你看看。”
“不哭了,这几天都哭成小瞎子了。”
“等胳膊好了些,就带瞳宝出去玩好吗?去任何地方。”
瞳榆埋在他脖颈闷闷,“祁钺,你是好人,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伟大的阿波罗神一定会护佑你。”
祁钺愣了下,随即莞尔一笑,刮了下她鼻尖,“古希腊神话看多了呀宝宝。”
瞳榆最近迷上了本古老的希腊神话,晦涩难懂的文字研究的津津有味。
都说阿波罗是太阳神,是光明,是指引。
瞳榆仰头轻吻祁钺的眉眼。
他亦是她的太阳神。
沈家医院
沈念念闻了闻药剂,惊喜道:“你们在哪弄到的,这个完全可以治好沈夜。”
沈澜疲惫地揉揉太阳穴,“救他。”
沈念念取了注射器来,将药液全部用了。
沈夜中毒实在是太深,恐怕两枚都悬。
夜间深黑,医院大楼沉浸在一片沉寂而压抑的宁静之中。
沈弋没去病房,独自靠在了大楼外的墙壁,指间夹着根烟。
月光勉强穿过厚重的云层,斑驳洒落。
这道人影被衬得清冷,形单影只,指尖一抹猩红灼热,越发显得颓废。
嘴角下拉着,那双原本勾魂无害的桃花眼黯淡了下来,淡色的唇吞云吐雾。
他很少抽烟喝酒。
当年第一次抽烟喝酒是沈夜逼的。
“这瓶迪瓦伏加特,一口饮,这盒烟抽完,我放你出去闯。”
明明也只是比他大几岁,他身上的气息却不怒自威,深沉内敛。
沈弋喝完了,抽完了,在医院躺了一周,沈澜嘲笑他不经造,出去肯定吃亏。
一口又一口,沈弋眼皮垂着,渐渐懂了什么叫瘾君子。
烟雾缭绕着那张脸,单手插在兜里摸着个巧克力。
温热的巧克力被他捏的软化,再不似刚刚喂给瞳榆的冷硬。
他就这么靠在墙边,一根一根地抽,猩红烟嘴烫到了肌肤也不为所动。
突然,一声惊叫响起。
“醒了!家主醒了!医生医生——”
沈弋愣了下,快步往大楼内跑。
病房内,几双眼睛齐齐盯着沈夜。
床上的人脸颊瘦削,嘴唇还是黑紫,迟钝没有聚焦的眸缓缓动着。
医生惊喜道:“这简直是奇迹!伟大的医学奇迹!”
沈念念感受着身边两人的低气压,拽着傻杯医生就跑。
沈澜走到床边,红着眼道:“你赔我妹妹。”
沈夜嗓子发不出声音,只是手指微动了动,记忆逐渐回笼。
沈弋继续抽着烟,没有顾及旁边的两人。
他道:“很失望。”
他一向崇拜甚至奉为信仰的人……很失望。
沈夜看着他们,缓缓闭上眼。
沈澜临走前又说了句,“你赔我妹妹。”
沈弋吸了口烟,“我要我妹妹。”
门被关上,沈澜冲沈弋伸了伸手。
沈弋从兜里掏出烟盒,打算给沈澜分一些,却被全部拿走。
“这玩意是你能碰的吗?叼着烟以为你行啊,抽着好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