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俊俏的闺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又舍得送给别人。
#12288;#12288;皮匠给山里带来了很多新鲜的东西,比如外面哪个地方打仗啦,人头满地滚着;现在外面又在争夺天下,两个党,懂吗?看着乡民们那懵懂的表情,他就很得意,说以后这天下谁坐还不一定呢。哎呀,人们就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这人走得远了,到底见得多呀!
#12288;#12288;皮匠其实也是个受苦人,他做的活计不比这些乡民们轻松。他只是出外在别的地方给人硝皮子,那种浑身洗不干净的皮子味道,回来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除干净。他在待了一段时间以后,又回去找他的老板硝皮子去了,走的时候,买了一些山里的皮货。
#12288;#12288;鹰嘴洼土匪又一次出了名,这次可是把金水县县长的头都给弄疼了。原来野雀沟加入的那部分兄弟,总感觉入伙以来没有为山寨作出点什么大的贡献,就想来个一鸣惊人,搞一单大的。有一个兄弟提供了他们老家的一个大财主,说是肯定能榨好些油。对于这个合并过来的小团队,李凤山多少还是给些面子,主要还是由原来的大当家现在的三当家周魁管理。
#12288;#12288;周魁的意思是他带他的人马干脆直接开抢。他们已经探听清楚,那个地方并没有什么武装力量,那个姓赵的财主就雇着几个家丁保家护院,他把他的原班人马全部带下去,肯定能搂足了回来。大当家听他这么说,也就同意了他的方案,而且听他们的情报确实准确,就不用再派人下山接应了。
#12288;#12288;赵财东实际是一个靠精细省出来的土财主。当他家里突然一下子闯进来这么多的人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慌。他毕竟已经六十岁了,心里清楚这些人要的是什么。
#12288;#12288;土匪把所有人集中到院子里。周魁胸有成竹,今天在这里拿这个老财东开刀,估计用不了几下老家伙挺不住就把白货交出来了。他坐在搬来的一把太师椅上,开始了今天的“榨油”。
#12288;#12288;周魁行匪的原则是能不杀人就不杀人,他要的是白货,他只要把油榨出来就行。他知道像这种财东,都是把白货用坛子或者什么东西装起来,埋在家里的某个角落。他仿佛已经看到一坛又一坛的白货被挖了出来,回到山上,迎接他们的是大家对他野雀沟弟兄们敬重的目光。
#12288;#12288;他低估了人对金钱的感情。这个赵老爷是一个靠精打细算起家的土财主,掉个馍渣他都要沾点唾沫粘起来吃掉。他今天从一开始就确定了自己的应对策略:他认为土匪都是拿了一分想十分,拿了十分想百分的主,我拿出多少白货他们都会认为我没拿完;那样一来,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为什么要给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反正我也六十多岁,也活够了。他平时也听过好多地方传来土匪们又杀人又越货的行径,至于是哪里的土匪这个已经不重要,反正是丢命折财,他打算要保住一头。
#12288;#12288;他这么一想,心里自然就很坦然。问他把钱都藏到哪里了,他就指着土匪们从各屋搜出来的那点银货说,只有这些再没有了。周魁没有时间和他磨嘴皮子,他们知道在这种地方多待一分钟就有一分钟的危险,他不再啰嗦,直接给他用了刑。
#12288;#12288;土匪的刑法多种多样。当这个矮胖的老头子被用浸了冷水的牛皮绳吊起来的时候他头上的冷汗都汇成小溪一样往下流,他仍然坚持没有钱。当财主家所有的人包括他的老婆都跪在地上哀求他把钱在哪里埋说出来时,周魁才发现今天是遇上硬茬了。
#12288;#12288;他在以往的“榨油”生涯中,即使这个财东再贪财,再不要命,一旦用了私刑,家里人尤其是大老婆小老婆,都会争先恐后地把藏钱的地方交待出来。你即使不要命,家里人可不忍心让你赔上性命。破财消灾还是有道理的。
#12288;#12288;可是今天这个财东,所有的钱都是他自己藏的,家里人都一无所知。他自恃身体还好,还没有到给老婆孩子交待的时候。他死不开口,也让周魁在弟兄们面前抬不起头。
#12288;#12288;那个老东西都已经疼成那个样子了,下面的人再怎么哀叫他就是不松口,我今天非要撬开你的嘴!
#12288;#12288;周魁让人拿来了几个犁铧,全部放到火里烧得通红。人们明白了他的用意,又是哭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