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他们回了李淮左房间。
李淮左在浴室里面洗澡,陆西音第一次来秦宅,也是第一次来他的房间,忍不住好奇地逛了逛。
他的卧室跟虹港一号的装潢风格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这个房间充满着一个男孩成长的痕迹,随处摆设的小玩意都体现着他擅长的运动和乐器,玻璃橱柜里面还有各类荣誉证书和奖杯。
小客厅有一面嵌进去的书架,书架的中央是照片墙,有李淮左读书时的班级集体照,还有几张全家福,以及一些玩各类刺激运动的抓拍,滑雪、冲浪和橄榄球之类的。
照片里可以看出李淮左小时候是在申北念的私立双语学校,她嘀咕道:“怪不得英语这么好。”
高三的时候,李淮左的英语成绩每次都可以接近满分,就连英语老师都默许他可以在英语课刷其他科的题目。
她在几十张照片里寻找着高三那年的毕业照,虽然她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但她可能是想从他二十多年的成长历程中,找到有她,与她有所相交的那一部分。
可是没找到。
但她看到了他在美国斯坦福的照片,角度多数都是偷拍的,有他在课堂上讲paper,有他在食堂吃饭,旁边坐着不同肤色的同学,有毕业典礼上戴着学士帽发言时,还有在旧金山别墅跟苏泽安苏初瑶他们聚餐的合照……
这些就是他们失去联络这八年来他的生活缩影。
他的五官在照片里都愈发得成熟稳重,唯一不变的是右手无名指始终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
李淮左高中时连手表都不戴的,想起晚上宴会他被苏泽安拉走时说的话,苏泽安当时的音量不大,但她还是凑巧听到了。
这枚银戒大概是高考后订做的,所以他才对自己的指围那么清楚吧。
陆西音萌生了一个猜想,不知道这枚银戒指是不是还有另外一枚一模一样的?
书架上的相框摆设得错落有序,唯独最后一张有一点点歪了,设计师都有点视觉强迫症,陆西音伸手把相框扶正,不小心摸到相框后面有一个银色方盒。
盒子是镀银的,让她想到跟李淮左照片中那枚银戒。
陆西音知道不应该未经过别人同意就看别人的东西,但是脑子里顶格的好奇心驱使着她的手打开银色方盒。
盒子果然躺着一枚银戒,色泽光亮,表面有几许划痕,一看就知道是佩戴了很多年。
只是一枚很普通的银戒,没有特别的材质,也没有特别的设计。
对于秦家的小少爷的身份来说,它的特殊一定是因为它拥有其他涵义,或许是某个日期,或许是某个人·······
难道是林庄洁送的吗?
看照片他好像戴了八年,难道还是放不下吗?可是温安琪说李淮左那天晚上当着所有同学的面答应了她的求婚。
她本是为了陪他逢场作戏,但一场酒意到了民政局门口,她早就醒了。
签字时,她是清醒,理智。
可是李淮左呢?他是被林庄洁和李槐的暧昧刺激得一把妒火烧到民政局,依然没有烧完吗?
想得太多,脑袋容易就发胀,陆西音敲了敲脑袋,将戒指盒重新放回原处,拨弄好相框。
拨弄时不小心又把银盒露出来了。
她伸手想把它推回原处。
“别动!”
这两个字急促而大声。
李淮左穿着一身黑色丝绸睡衣,胸前的几颗扣子都没扣紧,松松垮垮地挂着,有几颗水珠从黑发末端滑落至锁骨,然后滚进了丝绸睡衣。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大步迈过来,拿走了相框背后的银色方盒。
他的声音也是摒弃了一贯的清冷磁性,带着重逢后未曾有过的急迫和指责。
陆西音的手还伸在半空中不知所措,尴尬得像是误入主人家卧室的客人。
她连忙收回右手,拘谨地攥紧身上的淡色礼服,呼吸都开始不敢用力,“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们重逢后,其实李淮左对她跟以前读书时差不多,平时聊天夹杂着互怼和拌嘴,心血来潮时逗逗她,跟别的新婚夫妻不太一样,但也算和睦共处。
如果发生在昨天,在前天,她只会大大方方地给他赔礼道歉就没事了。
可是今天,那盒预定的绿豆冰糕,以及钱庄晚宴在众人面前对她的维护,让她不小心又估算错了自己跟他的关系……
就像八年前一样,她以为他们是打打闹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