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可能忘事儿。”
叶烬问:“他叫什么名字?”
项饪华说:“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
“对,那个小孩不是我的学生,他是镇子里的人,不上学,家里太穷了,只是经常出现在学校里,问他叫什么,他说没名字,大家叫他大娃,我瞧着可怜,就想让他来读书。”
“可是他家里人不同意,说活儿太多了,人不够。哎,我也不能强迫。”
叶烬喃喃:“没上过学……”
项饪华说:“是啊,我去他家里的时候,发现他在辅导弟弟功课,题目都会解,我一问才知道他只是偶尔在窗外听一听。”
“难得在山区里有资质这么好的学生,我于心不忍,给了他一些书本,希望他能自己抽空多读读书。”
叶烬追问:“那时候他多大?
“当年我离开的时候,他们小学毕业,孩子们应该也就十二三岁。”
“我教了这么多年书,直到现在对那个孩子印象都特别深刻。”
项饪华又想起了那个白净的年轻人,“那天看见你们的同志,我突然有种感觉,觉得那孩子长大了,兴许就长那样。”
叶烬握杯的手指微颤,心脏一点点被揪紧,他用同样艰涩的嗓音问:“那个孩子说话,结巴吗?”
“没有,”项饪华斩钉截铁道,“话少,但是反应和语速很快。”
叶烬稍稍松了口气,又问:“他弟弟姓什么?”
“我记得姓全,全冬冬。”
“您有他们的照片吗?”
项饪华想了想,“…还真没有。”
他起身看了看墙上的照片,“这几张都是在远口镇小学拍的,就是这些了。”
叶烬投过视线,照片中站了三排孩童,个子高低不齐,背后是一排简陋的平房,白墙已斑驳。
四周没有现代化的体育设施,也没有装饰性的花坛或绿树,只有一片不平整的土地。
项饪华说到这里,才察觉这个话题似乎讨论得过多了,“叶队长,您认识……”
叶烬说:“队里有几个走丢儿童的案子,有线索指向了青石山区,我顺便打听几句。”
项饪华一琢磨,“您这么说,我想起来了,那个孩子长得确实不一样,别人都是黑红黑红的,只有他在山里怎么都吹不黑,水灵灵的白,长得一点都不像山里娃。”
“我接触的村民都非常淳朴,真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叶烬攥紧了手指,“您现在还能联系到那家人吗?”
项饪华叹气摇头,“当时都没电话,隔绝又落后,走出大山即是永别,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们了。”
他突然想了起来,“不过我有当地一个老师的手机号,正是教全冬冬的语文老师,应该还能联系上!”
叶烬眉心一动,“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