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是为了衔接和熟悉工作,他不只查阅了这个档案,还有很多之前的案子。假如单从这方面怀疑,我认为有些过了。再说了,他根本不知道赵东升的行程,甚至都没见过他。我认为咱们之前为了防止别人调查赵东升而做的那些工作还是值得的,最起码它让咱们的调查范围缩小了。”
“还有,我想能否让咱们在复兴社潜伏的那个卧底查查这个凶手。”廖静深又问。
“不行。第一,现在他的级别太低,还不足以接触到这些机密,调查起来不但困难,而且危险。第二,这是一张王牌,非必要不能擅用。而最重要的是,你们为什么总是因为一张字条就把赵东升和这个凶手的身份往复兴社那边靠呢?咱们都知道,赵东升没有做过和复兴社有关的事,而咱们关东州也从没抓过复兴社的人,咱们先看看武田对翟勋的调查结果吧!”
神谷川说到这里,脸上的肌肉突然抽搐了一下,用手指戳着桌子说道:“廖科长,我已经明显感到,就在咱们这里,有——间——谍!”
“我当年真的不是故意为了报复翟勋而杀了王喜,其实这些都是神谷次长的意思……而现在想想,满棉纵火一案让我们头一次见识到了他们的厉害……”(选自廖静深的《关于林重等人反满抗日纵火特大间谍案的报告》第八章)
神谷川狼一样的眼神让廖静深好不难受,待他走后,神谷川抓起电话给审讯室拨过去:“王喜死了没有?没死?那就让他死好了,我要他画押的一份口供,至于死因你们来想。这案子不能就这样交到检察厅。”
挂了电话,神谷川思量半天,又给特高课的人拨过去:“关于赵东升遇刺案,我授权你们对廖静深展开秘密调查,不能出格,更不能让安藤部长发现。”
林重对樊晓庵吩咐,让他们检验沈颢这些证物上的线索,又对行动队的人吩咐一番。他出门之后在院里轻轻朝威力叫了几声,威力马上欢快地摇着尾巴想扑过来,拽得铁链子咔咔作响。林重上前把脸贴在它的脑袋上,反复摸它,任它舔着自己的手,然后叹了口气走了。他约柳若诚见面,正当他站在悬崖边的灯塔旁,看着海面上阴霾的天空发呆的时候,柳若诚的车来了。
“大冷的天,你仰着脖子看什么呢?”林重一进车里,柳若诚就问道。
“快下雪了。”林重说道,“东西都带来了吗?”
柳若诚犹豫着问道:“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毕竟只是一条狗而已。能不能换个做法,比如把它送走?”
“妇人之仁。”林重盯着柳若诚,直到她不敢看自己的眼睛,然后才说道,“我再三强调威力的可怕,但我知道你还是会说出这番话来。你想得一切都不现实,这么大的一条狗,用什么渠道、多少人力物力才能送它出去?这其中的危险性谁来承担?”
柳若诚低着头,林重又说:“我知道你喜欢狗,你家莎莎都十几岁了吧?”
柳若诚点点头,把一瓶液体递给林重:“这是它的分泌物,我按你说得兑了些水在里面。”
“那就按照原计划,明天上午得用你的车,记得用假牌照。”
柳若诚又说:“共产国际得到情报,满棉起火虽然烧掉了他们近两个师团的军需,但只是拖延了关东军进山围剿抗联的步伐,没有起到阻止的作用。他们被服等军需的订单交给了其它的小企业。”
“那共产国际的意思呢?”
“阿列克谢耶夫上校让咱们对满洲粮库放火,那里有关东军的粮食储备,就这几天。”
“你把我想换掉章鲁的原因告诉他们了?”
柳若诚点点头:“但阿列克上校说目前没有合适的人选。”
林重沉沉地叹口气,紧锁着双眉。柳若诚安慰道:“其实你犯不着发愁……”
“我不是发愁章鲁的事,我现在反而不想换掉他了。”林重神色凝重地看着车窗外问道:“上次是满洲棉厂,这次是满粮,如果我没猜错,下次应该是满洲炼油厂对吧?”
“厉害啊!你怎么知道的?阿列克和涅克托夫……”
“得了得了!他们在制定这一系列放火计划的时候到底动没动脑子?”林重打断柳若诚的话问道。
“什么意思?”
“这些厂子都是为关东军提供作战物资和军需的,只要是干咱们这行的,用脚趾头想想都会看出这些计划有明显的战略意图和指向性。我要是神谷川,肯定能嗅到这里面有间谍的影子。”林重看着柳若诚说道,“你们这不是摆明了让章鲁他们去送死吗?”
“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