墅感叹道。
“五年前要二十万日元,两年前要十万,去年年底要五万,上星期被我八千日元买下来了,还附带全部家具。当然,我把它们都处理了,全换成新的。”柳若诚笑道,“我准备在前院种上薰衣草,再安两个秋千,一个凉亭。在后院种上向日葵和玉兰花,铺一条全是鹅卵石的小径。”
“有钱就是任性。”林重笑着啧啧道。
“这把钥匙给你,以后你随时可以来——”柳若诚说道。
林重吓了一跳,摆手说道:“若诚,你这该不会是想把我金屋藏娇吧?”
“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我是女儿国国主,你是唐三藏啊?”柳若诚嗔怪道,“我是让你过来帮忙收拾屋子,顺便给我出出主意。”
“那倒是行,不过钥匙就别给我了。”林重嘿嘿乐道。
“对了,今天找你是有正事儿。”柳若诚说道,“苏联领事馆可能要撤了,还有通商代表部,叶莲娜告诉我的……”
“这么快?”林重问道,“这就是说,咱们的‘远东国际情报组’可以休息了?”
“恰恰相反,咱们也许还得执行有史以来最重要的一次行动,也是最难的……”柳若诚给林重详细介绍了对关东州机场进行爆破放火的方案。
林重听完后说道:“问题是,即便他们机场守备队现在出现了倦怠状态,咱们还是不能把人塞进机场里啊?就算把人塞进去,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炸掉那些飞机呢?这简直是开玩笑嘛!”
“我也是给叶莲娜这么说的,可她说这是整个东北最重要的机场,如果不能完成这个方案,那么苏联一旦对日开战,这些战机在制空权方面对苏联红军的威胁是非常巨大的。”
“那她想怎么样?”林重问道。
“其实她根本就不想怎么样,因为这只是一个方案而已。这场战争时至今日,让阿列克和叶莲娜也不愿意再多事儿了。我看得出来,他们宁愿放弃这个方案,而不愿为执行这个方案再付出什么代价和损失。”
“那就最好,如果苏联对日开战,肯定是碾压性的,再为这个方案把咱们的人搭进去就不值了。”林重说道。
柳若诚说道:“我也曾这样想过,其实我也不想再放火了。可是你考虑过没有?这些战机一旦起飞,那么对苏联红军的打击将有多大?那些死在战机之下的苏联人,难道他们的生命就不值钱吗?”
“我怎么觉着你这话有点儿耳熟?每一条生命都很值钱,无法对比它们的价值。好像是我多年前曾为了章鲁的事给你这么说过,咱俩还在我的车里为此吵过一架。”林重笑道。
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讨论,柳若诚微微一笑没有否认,也没再说什么。俩人又在庄园内转了转,忽然柳若诚一阵恶心,扶着栏杆干呕起来。林重拍了拍她的背,问道:“你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吃什么东西吃坏肚子了。”柳若诚说道。
林重回家的时候,在附近的公园里看见林童心和一群小朋友踢足球,林重笑了笑,没有打扰他。可他又看见一旁的长椅上坐着一名日本军官,尽管这很常见,可他忽然警觉起来。
那军官是个中尉,满脸胡茬,还断了一条腿,他的拐杖倚在长椅上。他出神地看着这群玩耍的儿童,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他又掏出一张照片和一封信久久地凝视。
林重好奇,走过军官的身后,见那张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和两个小孩。军官觉察到了身后的目光,他转过头,朝林重微笑着说道:“我的女儿和儿子,还有我的妻子,他们在东京。”
林重忽然明白了,他对这军官也报以微笑,可他刚刚走出几步,却听身后一声清脆的枪响。林重回过头来的时候,那军官的太阳穴被子弹钻了一个血洞,已经歪倒在长椅上,一只南部十四式手枪从他的右手滑落在地上,他死了。
踢球的林童心和小伙伴被枪响吸引过来,被林重呵斥到一边去了。林重从军官的左手中拿过一封信,见上面写道:你的妻子和孩子已经在空袭中遇难……我们万分伤心……
警察闻声赶来之后,林重交代了一番,然后皱着眉头回到了家中。
童娜正在做饭,林重忽然觉得这世界上有非常美好的东西将自己包围,可又觉得这世上的所有的美好,在特定的情况下,会突然变成一种残忍。他满脑子都是那个自杀的日本军官,借着这难得的休闲时光,泡了一杯茶,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望着童娜的背影,发起呆来。
童娜把菜做好之后才发现林重早就回来了,她冲窗外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