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女子道:
“你们中原有个传说,谁见着两头蛇,必死无疑。孙叔敖年幼时出游而还,回家后忧心不食。母亲问其故,孙叔敖说:‘今日我在路上见到一条两头蛇,我听说,谁见着两头蛇就要死,我恐怕离死不远了。’其母又问:‘现在那条蛇呢?’孙叔敖答:‘我怕别人会再看见它,所以把它埋了。’其母乃道:‘无忧也,我听闻,有阴德者,天报之以福,你不会死!’后来孙叔敖当上楚国令尹,以贤能闻名于世。孙叔敖埋两头蛇之举便是英雄所为,你以为呢?”
楚枫点点头,道:“自知身死,却不忘他人,确实英雄。”
青袍女子又道:“在我看来,救下离水之鱼或折翅之鸟,也是英雄之举。”
楚枫笑道:“你可真是善心。”
青袍女子笑道:“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你在古荡山上选择走子三三路,不正是不忍扼杀黑棋么?”
楚枫笑笑,道:“你心底如此善良,怎会有人要杀你的?那两名杀手是谁?”
青袍女子摇摇头:“我不知道。”
“看她们装束,似是东瀛武士,莫非与姑娘有过节?”
青袍女子还是摇头。
楚枫不再问了,笑道:“我看你刚才惊惶失措,必是头一次遭此险境?”
“让公子见笑了。”
楚枫道:“姑娘,你棋道如此精深,为何刚才在山上不与鬼子先生对弈一局?”
“我不及他。”青袍女子道。
楚枫不以为然道:“未尝对局,何言不及?我是明知不如他,也要跟他对局,就算出丑,也要知道为啥出丑!”
青袍女子笑道:“我没有公子洒脱,我怕出丑。况且公子那一局,也算是我和公子联手与他对弈,你说是不是?”
两人相视而笑。
夜色更深,钱塘江更显幽静,而那一弯皎洁的明月依旧静静躺在江面上,轻轻荡漾。柔和的江风一下一下吹拂着两人的衣衫,而脚下,波浪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拍着江岸,就好像一对情人在偎倚轻拥。
青袍女子忽道:“众人皆言钱塘江大潮天下奇观,有谁会在意到它的平淡恬静更值欣赏。”
“你不是来观潮的?”楚枫问。
“不是,我知道涨潮不是这个时候。你呢?”
“我也不是,我只是想来就来了,没想到竟遇上了你。”
两人都笑了笑。
楚枫问:“听你语气,似乎不是中原人士?”
青袍女子没有回答。
“你为何要遮住脸?”
青袍女子还是没有回答。
“你可不可以摘下青纱冠?”
青袍女子还是没有作声。
“你家在何方?”
青袍女子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始终一言不发。
楚枫笑了笑,没有再问,转头望向江面。
青袍女子却开口道:“你为何要问这些?”
“我想知道,所以就问了。”
“如果……我们再有机会见面,我就摘下青纱冠。”
楚枫奇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青袍女子没有作声。
楚枫道:“其实我们已经见过三次面了?”
“哦?”青袍女子看着楚枫。
楚枫扳着手指数着:“在古荡山的山路上是第一次,在古荡山顶上是第二次,如今在这里是第三次。”
青袍女子笑了,那笑声简直比黄莺出谷还要好听。
楚枫忽问:“你知不知道我为何又把你带回此处?”
青袍女子奇道:“你不是已经说了么,‘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楚枫摇摇头,道:“刚才是骗你的。其实是我奔逃时,左转右转,一时连我自己也转懵了,最后才发现又转回到这里。”
青袍女子愕然道:“原来你是迷了路,那刚才为何……”
楚枫笑道:“我刚才这样说是为了让你安心,你刚才还心慌的很呢。”
“那你现在为何又说实话了?”
“我见你已经安下心来,所以就实话实说,说谎总不算大丈夫、真英雄所为!”楚枫神色十分认真。
青袍女子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道:“真想不到,你武功这么高,竟然会……迷路?”
楚枫挠挠头,道:“这个好像……跟武功没什么关系。我这人天生不辨方向,只要转上两转,就分不出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