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插起一排排竹签,错落有致,赫然排成四个大字:棋生人生,棋亡人亡!
楚枫和盘飞凤对望一眼,暗暗心惊,想不到竟然遇上了生死棋局!
“你可有把握?”盘飞凤望着楚枫。
楚枫摇了摇头,道:“这残局曲尽变化,根本无法穷尽,老道士曾数次摆此残局让我解,可惜每次都……”
他没有说下去,两人对望着,一阵轻风吹过,扬起了盘飞凤鬓边两缕垂丝,很美。
楚枫凝视着她,道:“飞将军,你我性命系于此局,万一我带害了你,我下辈子再还给你吧。”
盘飞凤也凝望着他,轻声道:“你只管下好了。”
楚枫深深吸了口气,伸出右手,正要走子。盘飞凤突然伸出玉手轻轻执住他左手:“这样算是我们一起下的。”她语气破天荒的第一次如此轻柔。
盘飞凤握住自己之手温润如玉、柔弱绵绵,楚枫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卟”一支竹签突然插在楚枫脚边,竟将原来插在此处的那支竹签插开两半!楚枫知道是在催促自己走子。
他定了定神,拈子“炮二平四”叫将,将炮送至卒口,准备弃炮。
“嗤!”一股指劲从木屋小窗口破空而来,弹在黑棋一卒子上,那卒子倏地横移一格,卒五平六,“砰!”将红炮击成粉碎,“吃掉”,自己则占据了红炮的位置。
两人心下兀的吓了一跳,如此厉害的指劲真是骇人听闻,匪夷所思!而且硬生生把对方棋子击碎代表吃掉,也实在凶狠!
楚枫又吸了一口气,再走子“兵四进一”,依然叫将。“嗤!”又一丝指劲弹出,黑棋之将突前一格,将六进一,把逼近的兵子也击成粉碎,“吃了”。
楚枫再走“车三进八”还是叫将,黑子“将六退一”让开。
这些着法都是必走的。原来但凡残局,开始几着走法通常都是固定的,以拉开激战序幕,被称为“序战”,亦称“脱帽”。
紧接下来的几招仍然都是双方必走着法,波澜不惊。
下至第十三着,“序战”结束,正式进入变化激战,这时双方各剩四子,红棋是一帅一车双兵,黑棋是一将一车一象一卒。红方多一边兵,黑方多一中象,互有机锋。
红子虽多一边兵,却尚未过河,对黑方之将构不成威胁,而黑方还有一象守护,且一车一卒已经兵临城下,红子依旧处于劣势。
楚枫是一步一惊心,只有一车守护红帅,十分凶险,随时被绝杀!盘飞凤也看出红子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她帮不上什么忙,只有紧紧地握住楚枫之手,手心已渗出汗来。
没有硝烟弥漫激战,没有名刀明枪的搏杀,也没有震天动地呐喊怒吼,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两条绷紧的心弦。
这一刻,所有一切都似乎顿住了,百花停止了绽放,蜂蝶停止了飞舞,雀鸟停止了鸣叫,连风也停止了吹拂,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被惊心动魄的棋局吸引住了。
楚枫每一步走下,盘飞凤的心就“砰!”的跳一下,她怀疑自己心都要跳出来!
黑子最终设法将楚枫红子边兵吃掉了,不过楚枫也极之巧妙的消灭了黑子的单象,现在红棋只剩一帅一车一兵,而黑棋也刚好只剩一将一车一卒,形成互相牵制局面。
虽然楚枫认为铁定是和局,但他不知道木屋里面的前辈高人下一着会怎样走,因为这棋局变化实在太深妙了。
黑子迟迟未下,长时间的沉寂,几乎让人窒息。
“嘶嘶嘶嘶……”围在楚枫和盘飞凤脚边的竹签突然一根根弹飞离去,两人终于长长吁了口气。
楚枫长吸了一口气,跨出一步,觉得左手一紧,原来盘飞凤执住自己之手还没有松开。盘飞凤娇脸一红,急忙松开玉手,楚枫倒有点舍不得。
两人慢慢离开石台,向木屋走去。
“站住!”
屋里突然传出一把沙哑苍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