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迦叶和赵王爷微笑着望着两人起舞,又似是根本不曾看到丁玲、丁珑,只是望着对方。
园子一片鸦雀无声,只有“噔噔”琴音,气忿有点压抑,两名乐伎拂动琴弦的手指变得局促不安,琴音也显得喑哑起来,甚至错音频出。
丁玲、丁珑美妙轻盈的舞姿开始变得迟缓凝滞,每一下转动挥舞都似有千钧之重,额角汗珠一粒粒冒出,显得不堪负荷。
楚枫知道,她们是受不了赵王爷和萨迦叶之间那种无息无形的压力,虽然不是杀气,同样让人窒息。
丁玲、丁珑开始喘气,脸颊涨红,动作更加滞涩,却又不敢停。
楚枫暗自着急,知道她们已经抵受不了,这样下去必会窒息而死。
赵王爷忽然开口道:“两位仙衣歌舞已久,也累了,请先稍事休息。”
丁玲、丁珑如释重负,身形一顿,却几乎软倒,连忙顺势向众人一躬身,带着两名乐伎急急退下场去。
萨迦叶道:“看来老衲还是破坏了王爷花会雅兴。”
赵王爷道:“花会已近结束,大师要观花,来得确实不是时候。”语气依旧平淡,但已经有点不客气了。
萨迦叶单掌竖起道:“无量寿佛!王爷面前,老衲亦不敢妄语了。老衲此来,特向王爷借一物。”
“何物?”
萨迦叶目光落在场中大方鼎上,缓缓道:“就是此鼎!”
赵王爷眼中掠过一丝惊讶,道:“大师为何要借此鼎?”
萨迦叶道:“老衲不过想拜祭三千大千世界诸佛,所以借鼎一用。”
王爷微微笑道:“大师用东方之鼎拜祭西方之佛,看来大师在妄语了。既然大师不便相告,请恕小王不便相借。”
“无量寿佛!神器无分东西,佛亦无分东西,万千世界皆是佛境。王爷,此鼎于贵府不过一铜器,老衲亦只是暂借,日后必当奉还。与人方便即与己方便,王爷何必拒人于门外?”
赵王爷道:“听闻大师近日得了一支金杖,大师亦是否方便把金杖借与小王观赏一番?”
“王爷此言是有心为难老衲了。”
“大师不肯借出金杖,却要小王借出大鼎,大师是否也强人所难?”
“王爷差矣。金杖于王爷一无用处,而大鼎于老衲有所其用,中原有云‘君子成人之美’,王爷何吝啬一鼎?”
赵王爷忽道:“听闻佛主准备重返密藏?”
“正是!”
“莫非大师是为了解封天印?”
萨迦叶肃然道:“佛主解封天印,势在必行。王爷应该清楚,天印一开,诸天震动。王爷也不想与佛主为难吧。”
王爷没有作声。
萨迦叶见赵王爷一时沉吟,身形乃飘起,落至大鼎旁,一手执住鼎足,要带走大鼎。赵王爷目光一闪,亦飞身落在大鼎另一边,一手执住鼎足,不让萨迦叶提起大鼎。
两人同时催动真气,深湛的内劲霎时布满整个大鼎,竟然激起大鼎“嗡嗡”轰鸣,深沉而浑厚,仿似穿越了数千年,从远古传来。
贯注在鼎上的真气越来越浑厚,鼎中的酒开始波动起来,跟着“嘭”向上激出一条数丈高的酒柱。令人吃惊的是,这条酒柱悬在鼎口上方,既不升起,也不落回,也没有溅散,就笔直立在鼎口上,纹丝不动,既没有向赵王爷移一分,也没有向萨迦叶移一分。
酒柱表面布满真气,使得酒柱急速旋转起来,却没有一滴酒溅出,可见这藏在酒柱的表面的内劲有多恐怖。
园子一片沉寂,此时此刻,恐怕谁轻咳一声都会引起无法想像的后果。
楚枫忽然留意到,那个古怪刀客面正死死大鼎,不知是盯住赵王爷还是盯住萨迦叶,死灰一样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冷恨,抱着的那把刀隐约铮鸣起来,似要劈出,不知是劈向萨迦叶还是劈向赵王爷。
“嘤——”
就在这时,那只在猪笼草逃过一劫的贪吃的小飞虫悠悠飞来了,大概是闻得酒柱散出的酒香,竟兴奋地鸣叫着撞向酒柱。
“嘤……”
鸣声嘎然而止,小飞虫被流转在酒柱表面的劲气瞬间撕成了粉碎,同一瞬间,酒柱“蓬”一声巨响,溅成漫天水花,飘洒而下。
楚枫看着漫天水花飘散,叹息一声:他救得小飞虫一次,救不了第二次。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或许这就是宿命,谁也左右不了。
萨迦叶和赵王爷同时松开大鼎,身形一错,萨迦叶右手一结契印,缓缓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