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芸娘掠入一处树林,王员外,亦即王灰早等在林中,一见芸娘便道:“事情有变!我本来已经得手,但有人救了她,好像是那个蓝衫少年!”
芸娘道:“小姐已经知道。”
王灰问:“我要不要再下手?”
“不必,就让她多活一晚!你现在最要紧的是看好那个人证!”
“我已经将他藏在一处,没人会找到。”
“这里有一封银子,你先给他!”
芸娘递给王灰一封银子,王灰接过,芸娘又道:“你记住,一定要保证他明天出堂指证凤姐儿,不要出漏子!”
“我明白!”
“好!有什么事我再联络你!”
芸娘离开,王灰亦从另一方向离去,楚枫自是跟着王灰。出了树林,绕绕转转来到一偏僻小村落,只有零星几间低矮平房,其中一间尚有灯火。王灰走入,马上关上门,便听得王灰低声喝道:“不是叫你不要亮灯火么?”有人赔笑道:“这穷僻地方谁会找来?王大爷息怒!”
楚枫闪至窗下,微微挑开窗纸,屋内两人,一个是王灰,另一个身材矮小,眼细嘴尖,满口黄牙,有几分泼皮模样。
王灰问:“泼三,证词你都记好没有?”
“差不多了!”
“差不多?”王灰皱皱眉头。
泼三叹了口气,道:“唉!小人到底曾经是凤临阁的火夫,凤姐儿平日待我不薄,我这样做始终有些……”斜斜瞄了王灰一眼,没有说下去。
王灰早知道他心思,便将那封银子掉给他,道:“这些碎银你拿着,凤姐儿入罪之后,自有另一笔!”
泼三接过,微微掂了掂,相当的沉,即时眉开眼笑,道:“大爷放心,小人已经倒背如流,保证凤姐儿无可辩驳!”
“如此最好!我还有些事要办,你在屋子不要乱走,明日一早自会来接你去公堂!”
王灰说完便离开了屋子。泼三掂着手中银子,一时哼起调子,大为得意,爹娘姓啥都不记得了。正哼得起劲,突觉后背冷森森,脊骨嗖的冒出一阵冷汗,急转身,心“嘣”一跳,眼前赫然立着一条人影,身背古剑,两眼冰冷,盯着他。再看屋门紧闭,窗口关死,这人影仿似突然从地底冒出,无声无息。
泼三打了个冷颤,道:“你……”
楚枫也不废话,右手一扬,银光一闪,那支淬有鸩毒的银针“嗤”插入墙壁,正好钉在一条壁虎的尾巴上,那条壁虎登时僵硬,浑身变黑。
泼三倒抽一口冷气。
楚枫抽回银针,盯住泼三,冷冰冰道:“是不是你举报凤临阁私制毒散?”
“我……”
“说!”
银针一下指住泼三咽喉,针尖在烛光下湛着阴森森的蓝光。泼三吓个半死,急道:“是!是小人举报凤临阁!”
“那些器具是不是你藏入凤临阁的?”
“是……是小人藏的!”
“你为何要陷害凤临阁!”
“小人……”
“说!”
楚枫手中银针一逼,泼三几乎瘫倒在地,道:“我说!我说!小人也是受人主使!”
原来,泼三曾经是凤临阁的火夫,因有长得几分泼皮,人称泼三。泼三为人好赌,没事便流连于赌坊,所谓十赌九输,总有输光银子的时候。没银子就不能赌,于是泼三便偷偷将凤临阁的东西偷出变卖,以过赌瘾。泼三很小心,但百密一疏,这事终于让凤姐儿察觉,于是将泼三赶出凤临阁。泼三怀恨在心,这时恰好一个自称王员外的找他,让他如此这般陷害凤临阁。泼三见钱眼开,一口答应,便寻得机会乘夜将毒散器具藏入凤临阁中,然后跑去晋阳州府处举报,说凤临阁私制毒散,且得大同县令包庇纵容。于是廉大人便派人直接去凤临阁查证,捉了凤姐儿一干人等。
泼三说完,道:“小人也是一时贪财,受人主使。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举起双手“噼噼啪啪”狠掴自己的脸。
楚枫直等他将脸掴得又青又肿,乃冷冷道:“我想你明天没机会出堂指证了!”手中银针便要刺下。
泼三大惊,跪地拼命磕头:“大侠饶命,小人愿意向廉大人坦白真相,还凤姐儿清白!求大侠饶过小人!”
楚枫转念一想:杀了泼三难保晋小姐不会再收买另一个证人,既然他是举报之人,让他坦白真相最好不过,晋小姐一定此料不及。乃伸手入怀摸了摸,道:“你站起!”
泼三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