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小姐始终不肯说出筱雨、微霜的下落,这究竟有什么隐秘?难道她们要去的地方有不可告人之处?
“我们要去一处很远的地方,与公子再无相见之日……”
楚枫想起筱雨、微霜跟自己道别的语气,那种淡淡的忧伤让他心一痛,他突然好想、好想再见到她们两个,那怕只是看一眼她们的身影。在他看来,即使她们已被神水腐面,她们的脸庞仍然是最纯美无瑕。
楚枫突然想起什么,他走出之乎山庄,往西飞掠一段,再几个起落,跃入一处院落,正是晋阳郊外那处赵王府别院。
大院很静,乌灯黑火,所有人都已进入梦乡。月色下,一名侍女孤身站在一株婀娜婆娑的昙花树前,淡淡的月色将她柔柔身影带到地上,修长而纤美,是尉迟小姐。她手上执着一把小剪刀,在修剪枝叶,动作很轻盈、很从容,每一个动作,那怕是最细微的一修一剪都自然流露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清婉韵致。
楚枫隐在树影下,静静看着,他实在不想惊扰这一段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韵致。
不知过了多久,楚枫实在看得太入神,以至尉迟小姐的身影已经离开他还定定望着那株昙花树,脑海只停留在她修花的每一个动作,直到猛然发觉不见了她身影,乃心中一突。
尉迟小姐正在修剪着另一株花树,剪刀微微一顿,女性天生的敏感让她察觉一丝似曾相识的气息。
楚枫从树影走出,轻声喊了一句:“尉迟小姐!”
很熟悉的声音,尉迟小姐身影微微愕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此刻她并没有蒙脸,清淡的月光柔柔的洒在她脸上,半张依然是绝美无暇的脸庞,半张是依然是狰狞可怖的刀痕,惨白阴森。
“楚公子?”尉迟小姐的声音依旧婉转生韵,娓娓动听。
楚枫望着她,目光自然落在那道触目惊心的刀痕上。尉迟小姐微微侧开身子,然后取出一方纱巾,轻轻掩上面。
“你……”楚枫本想说“你不必蒙上面”,但到底没有说出来。
两人静默片刻,尉迟小姐问:“楚公子,你为何到此?”
楚枫道:“我……刚好路过。你呢,你为何深夜还在修花?”
尉迟小姐道:“因为只有在深夜,我才能一个人静静的修花。”
楚枫望向那株昙花树,道:“你修的花很美,真的很美。”
尉迟小姐亦望向那株昙花树,轻声自语:“可惜我再修不出我想要的花。”
楚枫奇问:“这里花木众多,如何修不出你想要的花?”
尉迟小姐道:“花木虽多,却没有灵秀之气。”
“为什么?”
“因为这里水气太浊。”
楚枫明白了,他轻声念道:“闲来煮茶,静乃修花,一溪流水,两点闲暇。”
尉迟小姐静静听着。
楚枫道:“你一定很想回尉迟府修花,只有那里才有属于你的花树,只有那里才有属于你的清韵。”
尉迟小姐眼睛一黯,然后转身,举起剪刀修剪着眼前的花树。
楚枫忽道:“尉迟小姐,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尉迟小姐修花的剪刀顿了片刻,然后继续修剪着,只是眼睛噙着两点晶莹。
楚枫沉默一会,道:“一路奔来有点口渴,你可否请我吃一盏茶?”
尉迟小姐停住,道:“请随我来。”
楚枫跟着尉迟小姐来到一间木屋。这间木屋搭在院子角落,孤零零,没有窗,只有一扇木门,屋顶仅以柴草遮盖。尉迟小姐走入木屋,楚枫跟着走入,里面只有一铺床,一张棉被,很旧,叠得整整齐齐。床前是一方矮木,上面放在一副很旧的茶盘,只有几样茶具,很简陋。除此之外,屋内再没有任何陈设,但每一处都是整整洁洁,不染一尘。
“你……住在这?”
“这里很静。”
“你为何不跟其她侍婢一起住?”
“她们都怕见到我……”
楚枫明白了,这木屋其实只是一间柴屋,这里的侍婢都害怕尉迟小姐的容颜,所以让她一个人住在这间柴屋。
尉迟小姐盘坐在茶盘前,点起碳炉,然后从床边取起一个瓷瓶,向茶釜注入一瓢清水,楚枫即闻得一丝淡淡的昙香,不禁问:“这瓶水……”
“这瓶水是我每天收自昙花上的露珠。”尉迟小姐放回瓷瓶,将茶釜轻轻放在碳炉上,开始煮茶。
楚枫盘坐在对面,静静望着。他是见过晋小姐煮茶的,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