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格格笑道:“你是指顺手牵羊的勾当?兰妹子都告诉我了!”
楚枫红起脸,讪笑道:“我也是为了帮补医子姑娘嘛。”
自斟满一杯酒,正要端起,凤姐儿忽伸指一压酒杯,正色道:“你莫喝,我有话问你,你要如实答我!”
“姐儿请问。”
“我问你,你对兰妹究竟是何心思?”
“我……”
“你可知道,兰妹十五岁出道行医,已近七载,她一心悬壶济世,天下男儿皆不入其眼。如今她为了你,放弃其志,一路伴你同行,你难道不知她心意?”
楚枫微叹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凤姐儿问:“我老实答我,你对兰妹可有情意?”
楚枫道:“我和医子自泰山初遇,数度同行,朝夕相对,如何不生情意?只是……”
“只是什么?”
楚枫默然举杯,一饮而尽。
凤姐儿道:“既然你对兰妹有意,为何你对公主亲密有加,对兰妹却若即若离?”
“我……”
“你知不知道,她心系于你,却看着你与她人莺声燕语,你知道她心有多难受?”
“我……知道!”楚枫举起酒壶,咕噜咕噜连喝数口。
“你为何不跟兰妹表白?”
楚枫黯然道:“医子精于医道,妙于音律,善于诗赋,深于经史,博学能文,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天文数理无一不晓,蕙质兰心,才貌双绝。我不过一江湖莽夫,既无潘安之姿,亦无宋玉之才,如何担待得起。”
凤姐儿道:“你何须妄自菲薄?兰妹诗云‘非为顾怜影,只待清风至’,‘风’者‘枫’也,兰妹凭诗寄意,你缘何不知?”
楚枫呆了一呆,道:“我非不知,但我已负于人,何敢再负医子!”
凤姐儿反问:“你这样就不负了她么?”
楚枫默然,只一口一口喝着酒。
凤姐儿道:“我且问你,兰妹是何时让你碰她药箱的?”
楚枫一怔,道:“我和医子相遇那天便帮她提挽药箱了。”
凤姐儿一愕,继而笑道:“原来因缘自定,看来我是瞎操心!不谈这个,姐儿今儿高兴,且陪你喝一杯!”
楚枫忙斟上一杯,道:“姐儿,请!”
凤姐儿一饮而尽。
楚枫忙又斟上一杯,问:“姐儿还能喝否?”
“如何不能?”凤姐儿又一饮而尽,亮出杯底。
楚枫又斟满一杯,道:“姐儿好酒量,还能喝否?”
凤姐儿格格笑道:“你分明要灌醉姐儿,姐儿可不上当!”口这样说,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早前已吃下两杯,现在又连吃三杯,即时粉腮桃红,连忙站起,道:“我且失陪,你自慢饮!”
刚要下楼,却已脚步浮浮,楚枫连忙扶住,道:“姐儿,我送你回房。”
凤姐儿手指一点楚枫额头,眼波流动,道:“你这坏小子,又想偷入人家闺房,分明心怀不轨,姐儿可不依你!”
便一把推开楚枫,转身下楼,却一脚踏空,楚枫急伸手一勾,挽住她蛇腰,扶她下楼。凤姐儿半倚半靠在楚枫身上,已是迷醉。
楚枫扶至阁楼,躺于床上,只见凤姐儿侧身斜倚,粉腮扑红,柳眉轻舒,似若含春,真个丰韵迷人,风情万种。楚枫定了定神,忙盖上棉被,凤姐儿忽柳目微睁,惊喜道:“呼累阿哥,是你?”
楚枫一怔:“姐儿……”
“呼累阿哥,你来寻我了?”
“姐儿,你看清楚,我是贤弟。”
凤姐儿伸手抚着楚枫脸庞,凝视着,道:“呼累阿哥,你清秀了。”
楚枫奇怪,怎凤姐儿每次喝醉都把自己看成呼累阿哥?莫非呼累阿哥跟自己长得一样帅?
“姐儿,你醉了,睡吧。”
楚枫转身想离开,凤姐儿一下拉住他手臂:“呼累阿哥,你不要走!”
“姐儿……”
“呼累阿哥,你陪着我好不好?”
楚枫唯有坐下,半靠在床头。凤姐儿身子便绵绵滑入楚枫怀中。楚枫吓了一跳,想要挣开,凤姐儿却搂紧他虎腰,枕入他胸膛,道:“呼累阿哥,你终于来寻我了。”
“姐儿……”
“呼累阿哥,我知道你会来的,你要带我回巴尔喀什,回到一半咸水、一半淡水的夷播海边,我们一起放牧,一起狩猎,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