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慕容等一行人返回紫韵兰舟,楚枫见招虎招豹立在河岸,乃问:“两位招大哥怎不登舟?”
招虎招豹咧嘴道:“我们是大粗人,不敢登少主兰舟,我们自有落脚之处。”说完转身沿河岸略走一段,登上另一艘方舟。
原来离紫韵兰舟不远处还泊着一方舟,上下两层,雕饰精美,四面垂挂珠帘香纱,艳而不俗,上书四字:“嫣然之舟”。原来今次是嫣微居代表姑苏参加秦淮花会,这艘方舟乃嫣微居暂居之处,而招虎招豹则负责保护。
众人登上兰舟,但见处处雕饰镂刻,字帖垂悬古画挂壁,碧壶玉盏陈于期间,左右各置一青瓷花囊,插着紫丁香,散着淡雅清芳。
慕容引众人上至顶层,只见兰舟之端有一方小亭,设计独特,只用一根紫檀木柱支撑,顶上浑圆不起亭角,远看仿似一把大伞,又似一个“丁”字,柱面雕镂古纹,顶上淡淡雕镂勾勒,两侧又置青瓷花囊,各插一株紫丁香,清幽古雅。
楚枫赞道:“这座小亭真别致!”
柳叶道:“此乃‘丁香亭’,是我家公子亲手设计!”
楚枫向慕容一竖拇指:“大哥有才。”
这时天色已晚,慕容乃在亭下设席,众人便边吃边欣赏秦淮风光,柳叶和纹儿侍候在旁。饭毕,忽有两名侍婢提着一大堆花灯走来询问柳叶。
原来每逢花魁大会前夕,秦淮必要举行灯会,一则为花会造势,二则吸引更多的墨客骚人前来游赏。灯会当晚秦淮所有画舫曲苑、艺馆花楼都会挂满花灯、争奇斗艳。
今晚正是秦淮灯会之日,这两名侍婢是来请柳叶挑选花灯。
柳叶转向苏清微,喜道:“苏姑娘在此,正好请苏姑娘刺绣几个花灯,有苏姑娘之刺绣,我们紫韵方舟之花灯必定艳压秦淮!”
苏清微欣然答应,乃返回精舍,柳叶忙取出一盒金蚕丝,又挑了好些个精致花灯,苏清微乃穿针引线,在花灯上刺绣起来。公主、兰亭在一旁观看,赞叹不已。
楚枫转眼不见慕容,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乃复上顶层,便听得一丝细细的“吱——”响,只见慕容一个人立在兰舟之端,凝望着粼粼江面,手指正捻住一片叶子放在嘴边吹着,一身紫衣披风在江风吹佛下微微飘扬。
慕容忽顿住,没有回头,轻声问了一句:“楚兄?”
楚枫上前,问:“大哥似有心事?”
慕容又将叶子放在嘴边,“吱——吱——”吹着。
楚枫道:“是不是因为赵王爷临走时那一句话?”
吱声戛然而止,慕容停住了吹奏。
楚枫没有再问,慕容父亲的事他多少有所听闻,也知道慕容世家的人对此事讳莫如深,当日招虎招豹失手“打死”一名南宫子弟,就是因为那名南宫子弟说了慕容老家主的坏话。
慕容又将叶子放在嘴边,“吱——吱——”吹着,声音婉转涓细,似有淡淡幽愁。
楚枫静静听着,好一会,慕容停住,问:“楚兄,我爹的事你听说过了?”
楚枫点点头。
“你可知道我爹是在哪里出事的?”
楚枫摇摇头。虽然武林皆知慕容老家主形如废人,但如何出事、被谁所伤无人知晓,甚至没有一点传闻。
“在太原!”
“太原?”
“楚兄,你还记得我曾托你带一封信给晋祠主人?”
楚枫点点头。
慕容道:“我爹跟晋祠老慈公乃是故交,常有往来,那一次我爹至太原与老慈公叙旧,没想到刚离开晋祠即遭人偷袭!”
楚枫猛然想起慕容盯住赵王爷时眼珠那种可怕的深紫,惊问:“莫非是……赵王爷!”
“我不敢肯定。但我不会忘记那一道光圈!”
“光圈?”
“当日袭击我爹的那一道光圈,跟赵王爷手中的金光圈一模一样!”
楚枫惊愕:如此看来赵王爷嫌疑极大。
慕容继续道:“我很早就知道秦淮花会是赵王府在背后支撑,也知道赵王爷深不可测,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可惜一无所获。”
“那封信……”
慕容道:“一年多前老慈公去世,我身为子侄本当前去吊唁,只因当时姑苏有事,未能抽身。我那一封信,一来是致歉,二来是请晋祠主人暗中查探一下赵王爷。”
“原来如此。”
慕容望着江面,道:“如果赵王爷当真是袭击我爹之人,我绝不会放过他!”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