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阳楼上,一只苍白的手,一柄漆黑如墨的折扇,一双幽冷深邃的眼。
苍白的手上,戴着一只碧绿的大扳指,与他那一身黑色中透着暗红的衣服显得格格不入。
酒杯在他的手中缓缓的转动,近半个时辰,酒还是那杯酒。
桂阳楼下,十里长街,繁华热闹如故。
黑衣人平静的看着长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终于,缓缓喝下一杯酒。
“桂阳……”
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微,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楚。
忽然,他轻轻摇头,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微笑。
一名年轻人缓缓来到黑衣人的雅间,垂首站立。
“禀师叔,如今快刀门已经在暗暗搜查抓捕,看来,传闻应该不假。”
黑衣人缓缓抓起桌上铁扇,淡然道:“吩咐下去,都盯紧了,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即向我回报。”
年轻人抱拳施礼离去。
黑衣人自怀中掏出碎银,搁于桌上,悄然离去。
舂陵江水依然缓缓流淌,秋日的太阳,依然毒辣。
江畔的一处庭院内,一名锦衣公子轻轻捻起一朵开得正盛的菊花,轻轻送到鼻子下,深深一闻,神情似是十分享受。
在他身后不远处,卫秋雨抱剑站立。
“你私自前来桂阳,只是为了与秋风刀一战?”
锦衣公子的话,平静如水。
卫秋雨点头,眼中精光闪现。
“胜败如何?”
锦衣公子丝毫没有因为卫秋雨的沉默而有半分不悦。
“不分胜败。”
锦衣公子似乎一愣,放下手中菊花,道:“为何?”
“因为小姐来了。”
锦衣公子忽然轻声一笑,这一笑,十分自然,也十分开心。
“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大事未了,不可轻举妄动!若因此坏了我爹爹的大事,我想,你应该清楚会有什么后果的吧。”
这一句话,还是说得平静如水。但卫秋雨听出了严重的警告之意。
是的,此次桂阳之行,主上十分重视,要不也不会派锦衣公子亲自前来督导了。
而他卫秋雨,只因为一句“秋风起、秋雨散”便暗中来到了桂阳,但他最终还是与公子会合。
一名中年文士悄然来到庭院中,肃声说道:“禀公子,快刀门已经开始行动,暗中排查。”
锦衣公子那晶莹如玉的手指似乎轻轻一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你让齐登告诉刘一刀,不可大张旗鼓,更不可弄得满城风雨!”
锦衣公子缓缓说完,转身看向卫秋雨。
又淡然道:“那个叫无痕的少年有什么动静?”
“没有,据眼线回报,他整日与丐帮的言开、秋风刀莫歌,还有一个叫唐七的年轻人在一起喝酒游玩,并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只是……”
文士回答,忽然支支吾吾起来。
“只是什么?”
“小姐也和他们在一起,
锦衣公子轻“哦”一声,轻声一笑,淡然道:“你们不要惊动她,否则,她不会绕过你们的。”
文士愕然,但还是恭敬答应一声,施礼离去。
锦衣公子说完,转过身去,又捻起那朵菊花,轻声道:“秋雨剑既然来了,就去下点雨吧。这个秋天,晴太久了。”
卫秋雨轻轻点头,眼中寒光闪射。
他知道,这是公子下了杀手令。
舂陵江畔的画舫中,齐登还是很悠闲的站在亭台上,扶栏远望。
他看着桂阳楼,看着百莺楼,看着桂阳十里长街。
听了属下的回报,他忽然感觉,整个桂阳,都在他齐登的鼓掌之间。
就如当时的岳阳在冷摘星的鼓掌之间一般,只是,他忘记了冷摘星的最终下场。
他很轻松的敲打着扶栏,若不是为了刻意的模仿冷摘星,也许,他已经高歌而出。
只要完成了这一件事,自己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便指日可待,到时候别说两位轩主,就是两位公子,也要对我齐登另眼相看。
他忽然轻轻一笑,微笑。
当年,派他去依附冷摘星时,他十分的不理解。
江南摘星楼,在长江一带,或许小有名气,冷摘星,也能算一方人物,可在自己主上的眼里,能算什么?
现在,他则感谢自己的顶头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