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闷响,叶枯荣只觉得一股刚猛霸道的内力逼来,逼得他踉跄退开数步,胸口一阵烦闷,丹田之中翻滚不已。
而朱敏楠借那一掌之势,身子凌空飘起,长剑下划,正好将殷勾追来的一刀击开,人在空中,如同鹏鸟般飘飞向江面,待到水边时,双脚在岸边枯败的芦苇从中一点,又拔高数尺,飘然飞掠水面,轻飘飘落在乌篷船上。
朱敏楠遥遥说道:“左手金刀名不虚传,朱某改日领教!”这一句话声音并不大,但显得中气十足。
叶枯荣被朱敏楠一掌打得气血翻滚,又见他露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一手轻功,心中更是惊骇。小船已经顺江而下,很快便驶入江心,飘荡而去。
天色已近黄昏,无痕站在凉亭中,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和纷纷扬扬飘洒的雨丝,心中思潮翻滚。只有当他一个人时,他眼中才会有那种平时无法看到的深邃、悠远。
他离开武神庙后,独自一人回到丐帮分舵。他的心中,反反复复在想着“桂阳龙”是否与武神庙果真有联系。
与齐登的这一战,他发现自己对训驴剑法的掌控越来越得心应手。只是他按照方不闻所教的打坐运气之法练功时,让他感觉到体内一股非常寒冷的阴寒之气,阻滞于筋脉。只要运功急促,丹田之中便会传来一阵绞痛。以至于他不敢过于练功,与人拼杀时也不敢过于运转内力。
他也想起公孙奇的话:“这小猴儿究竟是命好还是命苦?天生任督二脉相通,本是数百年难遇的修炼内功的奇才,可他偏偏自娘胎之中便受了玄冥神掌之毒,压制了他内功的修炼!老天开的这个玩笑可不算小啊。”
那是他看到的公孙奇第一次摇头叹息,那声叹息,既有惋惜,又有遗憾,还有一层失落与无奈。
他又想起方不闻的话:“好个屁,没有血玲珑,等死吧!”看来,这方胖子的话并非吓唬他和公孙奇,自己身上所中的寒毒,随时有可能会要去他的命。
也只有当他一个人时,才会平静的考虑自己的生死。或许他的内心深处,的确不怕死,但同样是他的内心深处,让他反复提醒自己不能死。
唐七悄然走进凉亭,看着纹丝不动的无痕,看着他那苍白中隐隐透着暗青色的脸色,唐七知道,无痕又在想残图一事了。他不明白无痕为什么非要有血玲珑才能活下去,不只是他,无痕自己也不明白。
“莫歌……莫歌和琴姬,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人,他们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唐七站到无痕身边,也看着凉亭外纷纷扬扬的雨丝,问道。语气之中,隐含着一丝担忧。
无痕缓缓收回目光,说道:“以莫歌的秋风刀,你担心什么?”
唐七迟疑的说道:“我刚听一名丐帮弟子回来说,今天在江畔有人与血月教的人拼杀,根据他的描述,那人极有可能是莫歌。”
无痕陡然一惊,如梦初醒般,眼中露出骇异之色,问道:“血月教?胜败如何?”
唐七挠挠头,说道:“那名丐帮弟子没有亲眼看到,只是听到有人议论,回来和那群花子闲聊,让我给听着了。他说与血月教拼杀的是一男一女,女的似乎不会武功,男的使刀,最终被一个使剑的年轻人刺了一剑,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无痕大吃一惊,快步往庭院走去,边走边说道:“我去看看。”
几名原本坐在地上的花子看着疾步而来的无痕,纷纷站起。无痕看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是谁听说了江边拼杀之事?”
一名花子道:“小的今天在牌楼下听人闲聊,听到有人说起江边拼杀之事。小的根据他们的描述,说的好像是莫爷和琴姬姑娘,所以小的就赶紧回来,想要告诉我们舵主,可是舵主不在……”
这名花子年龄不大,口齿伶俐,将自己所听来的话简单说出。无痕听到他的描述,未免心中紧张,他看了一眼唐七,说道:“唐七兄,你留在这里等莫歌兄,我出去看看,或许是误传也说不定。”
口中虽然是如此说,心中则信了七八分。特别是听到莫歌可能身负重伤,生死下落不明,不由心中焦急。
唐七虽然也是心中担忧、焦急,但听了无痕之言,心中存有一丝侥幸。不待唐七答应,举步出了丐帮分舵,细雨纷飞,似乎下得更急了。
一出庭院,无痕便飞步往江边奔去。他那清澈明亮的双眼中,显得有几分慌乱,几分焦急。
很快,他便来到了江边,看着烟雨蒙蒙下的滔滔江水、空空荡荡的江岸,丝毫不曾留下任何拼杀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