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片安静。月色如银,洒在伏牛山上,洒在小木屋上。
山林中,偶有倦鸟鸣叫,春风微拂,松涛阵阵,在静夜中沙沙作响。
莫歌给白一流的酒碗倒满酒,听他缓缓说道:“我儿子见我与人拼杀,便哭喊着出来,妻子见状,跟了出来想要拉他回房里去,不料被一个蒙面人一刀刺杀了!我奋力冲向他们,背后却中了一掌……但我根本顾不上自己是否受伤,一心想要救下儿子,拼命向前冲去的时候,身上连中几刀,倒在了地上,儿子拼命向我跑来,眼见便到了我面前,可……”
说到这里,白一流忽然哽咽起来,缓缓垂下头去,眼中两颗浑浊的泪水滚落。
莫歌听得心中堵塞,当时的场景仿似出现在自己面前,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与一个四岁的小孩各自伸出自己无助的手,想要拉在一起,可被几个蒙面人手中那冰冷的刀剑,将他们永远分离,天人永隔!
“我当时就昏死了过去,等我醒过来时,身边躺着几十具尸体,寨主也已经死在了乱刀之下,就连寨主刚刚出生的女儿,也不知去向……”
白一流强忍心中悲恸,艰难的说出这几句话,枯瘦如鸟爪的手伸出,几乎抓不住酒碗。剧烈的颤抖,酒碗中的酒水洒落一半,艰难的凑近自己嘴唇,也不知道是喝进去了还是倒掉了,胸前衣襟湿了一大片。
莫歌听到后面,骤然想起月亮山当年的血案,也是二十年前,当时的寨主月空明也是刚刚生下一个女儿,月亮山便遭到袭击,死伤数十人,他的女儿也被人抛落悬崖,失去踪迹。
他倒吸一口凉气,问道:“师傅所说,可是二十年前月亮山的那一场浩劫?”
白一流骤然一惊,抬头看向莫歌,眼神之中露出惊疑之色。
“你……你怎么知道?”
莫歌心中“咯噔”一下,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当年在月亮山劫后余生的人。
他想了片刻,问道:“当年的寨主可是叫月空明?”
白一流道:“对,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惜……”
莫歌忽然道:“他的女儿没有死,还在这个世上!”
白一流差点跳起,看着莫歌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莫歌说道:“他的女儿叫渊清,前不久我还见到了她……”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白一流喃喃的反复着,忽然“哈哈”大笑,说道:“看来是老天有眼,总算给空明兄弟留了后……”
继而又盯着莫歌,问道:“当时她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而且被人抛下了悬崖,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莫歌道:“这就是天意,当时她的确被抛落月亮崖,但其时五仙教中发生内斗,一名长老正好藏在月亮山。渊清被抛落悬崖时,他正好在悬崖下,接下了这个襁褓中的婴儿并抚养成人,还传授了一身武艺。这个人叫月鸿轩,原本也是月亮山的人。”
白一流听完,眼中神光闪现,说道:“好!好!果然苍天有眼!我还以为,当年的大仇复仇无望,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莫歌道:“师傅可知道当年屠杀月亮山的仇人是谁?”
白一流忽然沉寂下去,眼中露出怨毒之色,沉声道:“他们都蒙着面,而且个个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为首之人,身高八尺,颔下长须及胸,说话声音洪亮,剑法诡异多变。还有一人,虽然武功不怎样,但一直在一旁指挥,只是他始终一言不发,但那双眼睛,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
说到这里,他那枯瘦的手指缓缓抓紧,指甲嵌入肉中,几乎要握出血来。
突然,他眼中一亮,说道:“当时我在一名蒙面人的身上抓下一样东西,后来我一直带在身边,或许,这个东西能解开他们的身份……”
说罢,抖抖擞擞自怀中取出一物,递向莫歌。
莫歌伸手接过,在灯光下看去,见是一块黢黑的木牌,木牌入手甚重,且散发出一股香气,竟是上好的沉香木所制,四周包裹着铁皮。木牌一面刻着一只蟾蜍。
莫歌反复看了几遍,也找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于是说道:“这应该是一块腰牌,凭着这块腰牌,想要查明它的出处,应该不难。”
白一流道:“这块腰牌我便交给你了!同时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
莫歌收好腰牌,说道:“我早就答应月鸿轩老前辈,一定要帮着渊清查明真凶,帮她报当年月亮山之仇。如今你我更是有了师徒之实,就凭这个,我也要将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