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大家匆匆聚集广场,下午的比试,将由六名胜出者之间角逐。
两两比试,胜出者为三人,然后三人相互比试一场,连胜两场者,便是本届武林大会所产生的武林盟主。
第一场,黄三对衡山掌门陈承柳。
黄三无意竞争这武林盟主,而且陈承柳一派掌门,在江湖中名气甚佳,他自然不能在天下英雄面前扫了他的威风。霸王枪略有保留,鏖战三十回合,卖了个破绽,败下阵去。
只是他这破绽卖得十分巧妙,台上台下几乎所有人都摇头惋惜。
黄三心中清楚,当真打下去,自己未必能挡住陈承柳的衡山烟雨三十六式。
第二场徐正元对容非,两人棍来剑往苦战近百招,最终徐正元胜出半招,将容非打败,再一次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第三场,应飞燕对独孤城,这一场没有悬念,独孤城虽然依然保留了实力,但二十招后,应飞燕被金刀锁喉,败下阵去。
六大高手对决擂台,精彩纷呈,叫好声喝彩声不断。
休息半个时辰,然后是陈承柳对徐正元。
无痕紧紧盯着徐正元,他的两场表现,都有点出人意表。
铁铮的剑法他不仅见识过,也领教过,同样的剑法,在徐正元手上施展开来,更加具有威力。
正在他若有所思之时,忽然感觉到一道熟悉且凌厉的眼光如利剑一般刺了过来。
他心中微微一动,转眼向台下广场看去。但广场上人头攒动,上千人不顾燥热挤在一起,仰着脖子观看擂台上陈承柳与徐正元的比试。
蓦然,他看到一条黑色欣长的身影,果真有几分熟悉的感觉。那人一身黑色锦衣,手持一支白色鱼皮剑鞘的长剑,头戴斗笠,四周垂着黑色帷幔,与侯伯装束有着几分相似。只是他的身材比侯伯纤弱,也要高上几分。
虽然戴着斗笠,但无痕还是感觉到帷幔后的那双眼睛是在看着自己。当自己抬眼看向他时,他轻轻转身,往人群中隐去。
无痕感觉到这条人影十分熟悉,他甚至感觉到了那双充满怨恨、毒辣的眼神,却又不知在哪里见过。
点苍剑法对上衡山剑法,一个狠辣凌厉,一个阴柔多变,两大掌门在台上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
陈承柳本无名利之心,但武林高手都有一个通病,只要遇见对手,特别是旗鼓相当、甚至比自己高明的对手,便想一决雌雄。
两人斗至酣处,陈承柳大叫一声:“好!”
一个好字出口,手中长剑已经“唰”的攻出一剑,正是衡山烟雨剑法的第七式“轻风细雨”。
这一式,剑气凌厉,若是被这一缕清风拂上,一滴细雨沾上,怕是任谁也受不了。
徐正元自然也不敢让它沾上,长剑一抖,将这一式化去,反手攻出一招,二人缠斗在一起,顿时人身交错,剑影纷飞,一时难分高下。
陈承柳虽已年近六旬,身法丝毫不现老态,依然矫捷灵敏,一路衡山烟雨剑法在他手上施展开来,剑影重重,犹如绵绵细雨,有时又气势恢宏,犹如云山雾海,尽得烟雨之妙。
无痕将看向台下的眼光收回,看向台上。
此时陈承柳与徐正元已经交手三十多招,依然胜败未分。陈承柳显然斗得兴起,手中长剑挥洒如意,没有丝毫保留。而徐正元手中长剑吞吐,似是全力拆解烟雨剑法,偶尔还刺,也都是显得有些局促。
无痕看了片刻,觉得徐正元似乎依然在隐藏实力,但又似乎的确对陈承柳那绵密如轻风细雨的衡山烟雨剑法有所畏惧。
两条人影纵高伏低,两支长剑剑气凌人,“叮当”之声不绝入耳,很快两条人影便似被漫天剑影包裹。
骤然,两人几乎同时几乎同时一声爆喝,随即爆豆般响起一阵密集的金铁交击之声,纠缠一起的两人随之分开,各自飞身后掠数尺。
徐正元长剑平举,指着陈承柳,而陈承柳的长剑且已经放下。
这一战,随着半片衣襟飘落木台上,胜负已分。因为这半片衣襟是从陈承柳的左手衣袖上削掉的。
陈承柳一脸平静,抱拳道:“痛快,徐掌门剑法精绝,这一场打得痛快!陈某对徐掌门的剑法佩服之至。”
徐正元始终表情平淡如一,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表情。
闻言他只是轻轻抱拳,说道:“陈掌门,承让了,衡山烟雨剑法果真名不虚传,徐某侥幸而已。”
说罢,转身回到自己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