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的样子,实在太狼狈。
捂着裤裆,惨嚎不止,弓腰驼背,如丧考妣。
成百上千的士兵,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脸严肃的嬴政。
见了狼狈不堪的赵高,也禁不住差点儿笑出声来。
就差点忘了填土埋人了。
突然,恶毒的咒骂声从坑底传了上来。
那忽然柔软的心肠,顿时又硬了起来。
祸从口出啊!
哈哈!
“填土!填土!快点儿填土………”
嬴政的声音,近乎于吼了起来。
忍住笑的兵士,再也不敢怠慢,纷纷扬起了手中的铁锹。
“通通住手……”
一道清亮的声音,突然破空而至。
众人皆惊,谁敢如此大胆?
四周瞅瞅,却不见来人。
两个呼吸之后,远处的虚空之中。
一道飘逸出尘的身影,御剑而来。
一裘素衣白袍,悠然立于龙渊剑之上,划破虚空悠然而至。
“啊……”
“仙人降世?”
“欧阳兄………”
坑边的士兵,齐齐扔了铁锹,跪地磕头不止。
王翦和杨端和也看的无比懵逼。
如此遥远的距离,声音却似在耳边轻声低语一般。
“嬴政老弟,此举当休矣!”
“嗖……”的一声,龙渊剑停在了嬴政旁边。
一身白袍的欧阳天丰轻轻一跃,落在嬴政身边。
“欧阳兄,何故阻拦小弟报仇雪耻?”
嬴政扭头看着他,不解的问道。
眸子里的狠辣依然消退若干。
“嬴政老弟,此话差异,汝之幼时屈辱,真是他们所赐?汝本应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大秦咸阳,为何来此受挫?也是比坑中百姓所赐?”
欧阳天丰淡淡的问道,随手轻轻一挥袖袍。
一股奇异的大力顺坑而下,呼啸着吹起了漫天的烟尘。
“啊……”
“土……土被大风吹走了……”
“吾等得救了……”
坑里顿时传来惊喜交加的呼叫声。
“欧阳兄,汝不知道,小弟幼时……”
很快涨红了脸的嬴政,急促的分辩起来。
“为兄知道,汝幼时在此居住,忍受了非人的折磨和鄙视,那时候汝叫赵政。”
“可现在汝叫嬴政,是大秦国君,也是即将一统天下的秦始皇,此坑中皆为汝之子民。”
“可是?此地赵人……”
“嬴政老弟,汝又错了,昨日之前,他们皆为赵人,当秦军进入邯郸后,此地百姓皆为秦民,老弟乃秦之大王,如何在此活埋秦之百姓?赵高,滚过来,这是汝这厮的谗言否?”
淡然一笑的欧阳天丰,说完微微侧头。
对着还在捂裆发呆的赵高冷喝一声。
孤明白了!
欧阳兄此举是在给孤搭梯子。
“欧阳先生,不关奴才之事……”
“闭肛,从现在起,汝这厮不许再说话,汝这大胆的狗奴才。”
喝骂的同时,他无声无息的点出一指,指风正中赵高心口。
赵高心里一慌,顿时发不出任何声音。
“嬴政老弟,皇帝者,天下之主也;百姓者,天下之本也。皇帝以仁德治天下,百姓则以忠诚事皇帝。皇帝视百姓如子女,百姓视皇帝如父母。皇帝为百姓谋福祉,百姓则为皇帝尽义务。皇帝与百姓,相辅相成,不可分离。望老弟细细悟之。”
对着嬴政说完后,欧阳天丰扭头对着士兵们扬了扬手。
王翦和杨端和总算是舒了一口长气。
欧阳先生来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自己也不再会背上活埋百姓的千古骂名了。
“王将军,杨将军,汝等让人散了吧!”
就在王翦和杨端和发愣时,欧阳天丰又开口了。
两人瞥了一眼嬴政,满脸的凶狠毒辣,已经一扫而光。
顿时互相点了点头,挥手让士兵退出了百步开外。
“嬴政老弟,汝,舟也,天下百姓,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汝可知乎?”
是啊!孤是嬴政,而不是那个赵政。
孤的苦难、委屈,归根结底也不是这些人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