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一阵剧烈的震动,那是快马奔腾的声响,花生转过身子一看,一匹骏马立于身前,挺拔而熟悉的身姿,忘归怒气冲冲地盯着花生。
缰绳一扔,忘归跳下马背,大步走到花生面前,一把将花生搂抱在怀里。
“忘归,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不放,我绝不允许你离开!”
说着,忘归手臂的力度越来越大,他像是要将怀中的人揉进骨子里,无论花生怎么挣扎,他都不松开,到最后,花生累了,也放弃了挣扎,任由忘归搂抱着她。
紧随其后的卢云阳看到了这一幕,微微叹息一声,随后驱使马儿离得远远的。
两个搂抱在一起的身影,像两把利剑一样刺入魏庆丰的心口,他的脑袋要被炸开了,他真的不敢相信,轻舟与花生竟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他如此爱她,她却如此对他!
恨,他好恨,“既然已经有了青梅竹马,为何还要过来招惹我……”
魏庆丰捂着胸口,低声嘱咐马车夫,“回汴京。”
马车夫开口问道:“魏大人,不将花生姑娘一起带回去吗?”
“带回去?”魏庆丰惨淡一笑,“她不再需要我了。”
真的,花生不再需要他了,她再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再也不会站在他的身旁。这世间还有什么可相信的?情爱已不在,或许,只有握在手中的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马车车轮咕噜噜地转动,魏庆丰带着愤懑与伤心,远远地离开了这里,而被忘归搂在怀中的花生,并不知道魏庆丰的到来,也不知道他的暗自神伤,更不知道他的离开。
“忘归,你还要抱着我多久?你从王府跑出来,难道卫王殿下不会怪罪你吗?”
忘归放开了花生,怀中的女子,吐了一口气,她快被闷坏了,“花生,跟我回去吧,别再这么任性了,离开了汴京,你又能去哪里?”
“忘归,我不会回去的,我在汴京待腻了,不想在待在那里了。”
“那你想去哪里?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地方,我带你去。”
“我也不知道,天大地大,有泥土的地方都是我喜欢的地方……”
自从在北邙山区里见过东兰一面之后,崔长宁总是在做梦,稀奇而古怪的梦,在梦里,他会梦见身穿红色嫁衣的赵若兰,也会梦见脚踩树枝的山野女子东兰,两个女子的脸重叠在一起,竟无法分辨。
曾经的新娘子赵若兰,站在远处,笑意浓浓地望着他,娇羞地唤他:“夫君,夫君……”她朝他伸手,他也像是着了魔一样,也伸出了手,指尖刚刚触碰到她的掌心,下一秒,赵若兰便化作了一捧灰土。
对啊,赵若兰已经被烈火焚烧成灰烬了。
化为尘土的赵若兰不见了,转眼间一身劲装的东兰,出现在他的面前,她忽闪着灵动的大眼睛,眼睛里满是好奇,她与崔长宁干瞪了许久,崔长宁觉得有些累了,晃了晃脑袋,在睁眼之时,天已经亮了。
一觉醒来,睡得崔长宁是脑袋胀痛不已,那些稀奇古怪的梦,确实是够匪夷所思的,他挣扎着从床榻上爬了起来,胸口的伤已渐渐好了,这些时日,他慢慢地开始做一些训练,虽然暂时不能舞刀弄枪,但是以他恢复的进度来看,离舞刀弄枪的日子也不远了。
刚刚喝完一碗肉粥,副将便匆匆来报,“崔将军,咱们的士兵与一姑娘起了争执,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
“谁又惹事了,是不是皮痒了?怎么能跟老百姓动手呢?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营地门口。”
崔长宁抓了一个硬馒头,边咀嚼边往营地门口的方向走去,馒头还未吃完,他便走到营地门口了,接着便愣在了原地,“她怎么在这儿?”
“谁呀?将军你在说什么?”
“怎么回事?”崔长宁拿着馒头,看着眼前一派混战的场面,觉得十分的奇怪。
好好的,管教严格的士兵居然会对女子动手,动手女子还不是一般的女子,正是那日在北邙山区出现过的山野女子——东兰。
她还是穿着原来那身丑不拉几的劲装,崔长宁都怀疑,她出身贫苦,只有这么一套衣裳,这才不舍得更换。
“将军,这位姑娘说自己是一名采药女,她说有一条毒蝎子跑进营地里,她是为抓它而来的。”
“为了抓一条蝎子,她就要闯营地?”
“正是,不单单是要闯营地,守卫的士兵不给她进去,她就和他们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