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气四起,烧得不轻啊,她吐了吐舌头,一脸无可奈何,还能怎么办呢?烧了就烧了吧。
纵身一跳,她落到竹筏之上,解开绳索,将竹筏划开,她等着钱文武弃船逃生,想起他等会儿的狼狈模样,止不住地“咯咯”直笑,她要准备嘲弄钱文武了,心里没来由的爽快啊!
浓烟一直飘起,不过船上却安静了很多,是时间还不够吗?江九蓉懵了,再等等吧,都冒出那么多的烟了,大船铁定要沉了,又等了片刻,“碧水缘”上的烟气,被江风吹去,吹到她的面前,烟气之中并没有木材的烧焦味,而是炒青菜、炒鸡肉还有熏蚊药草的气味,怎么会这样子?
大船没有变成一片火海,钱文武也没有弃船逃生,一切的一切,感觉都是江九蓉在臆想,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火为什么没有烧起来,她将竹筏划近“碧水缘”,奋力地爬上船的甲板,然后,见到这样的一幕,钱文武在甲板处翘起脚,啃着瓜子,一派惬意之态。
而他的身后,那几个船夫、侍女,正大力的挥动手臂,扇动那浓浓的烟气,江九蓉目瞪口呆了。
“呀,九蓉妹子又回来啦?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吗?不用担心啊,其实没有着火的,是仆人们觉得蚊虫有点儿多,烧烧药草驱驱蚊虫呢,”说着说着,他突然从旁边拉来一张竹椅,往前推了推,又抓了一把瓜子,神情特别平和,朝她说道:“瞧你,爬船都爬了一身汗,过来,吃吃瓜子,歇歇吧。”
江九蓉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她确实是累了,直直地贴紧船壁坐到甲板上,一句话也不想说,但其实她在心里头已经将钱文武臭骂了上百次,她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猜到了,而且还被钱文武戏弄了一番,此时的她,什么都不愿意说了,这一局,她已经输得很彻底,没能给自己报仇,还被玩弄了,心里头别提有多恨!
这一边,抑郁寡欢,那一边,心情愉悦。
“哎呀,你们别忙着扇药草啊,端些茶水过来啊,九蓉妹子该渴了……”
“碧水缘”这艘船真是好命啊,在江九蓉放火、泼油的情况下都没被烧毁,江九蓉头一回认识到,钱文武其实并不笨的,毁不了船,那么就打人好了,毕竟她那落水之仇不能不报啊。
花生还是没有和忘归回去,无论忘归怎么说,花生就是不跟他回去,因为主子轻舟是要待在卫王府的,无论如何,轻舟都是不能离开王府太久,无可奈何之下,忘归反复提醒花生,无论去了何处,都不要忘记给他传送平安的消息。
花生同意了,而忘归必须要返回王府了,道别亦是匆匆,一边的主仆和兄弟情义,一边的所爱之人,哪一边都不能舍弃,夹在轻舟和花生中间的忘归,十分难过。
这只是暂时的分离,忘归一直在提醒自己,他要尽快替轻舟完成心愿,然后跟轻舟商量,他不能再做他的佩剑了。
自从那一日,西诃神君在湖水里出现过一次之后,花生以为他肯定会再次出现的,终日惶恐不安的她,胡乱在各地行走,她竟然到了房州,而在房州,她结识了江九蓉和钱文武这对欢喜冤家……
有这么一日,江九蓉将钱文武约到了一酒楼,说是有要事商谈,两人都是孑然一身,身旁没有任何的陪侍,这酒楼建在碧江之岸,酒楼之名又为临江阁,毫无疑问,这酒楼是钱家的产业,因而虽然钱文武觉得江九蓉要是找他麻烦的话,在自家的酒楼里,总不会出事的,所以他是独自一人来应约的。
江九蓉蒙着面纱,端坐在桌子的一侧,她的左边是敞开的窗户,从这窗户望去,能看清缓缓流淌的碧江,钱文武进来时正逢她饮酒观水。
说不出的静寂、说不出的祥和,这时的江九蓉不似与他争吵的那个刁蛮小姐,倒似个画中端庄典雅的仕女,说不清的赏心悦目。
“如何?临江阁的酒,不错吧,”
他开口打破了这安静的画面,突然而来的说话声,惊了江九蓉,她的酒杯微微一震,但只是微微一震,她从来都不会在别人的面前露出胆怯之态。酒杯平稳的放下,钱文武已经坐到了她的对面,满脸笑意地看着她。
“酒是不错,只是有人过来了,本小姐就没了饮酒的心情,”
还是老样子啊,唉,钱文武在心里头叹气,自己怎么就老是期盼,她能对他稍微温婉一些呢?
“没了喝酒的兴致也好啊,我们就可以好好说说正事了,江小姐,说吧,你请我过来,是要商量什么事情呢?”
江九蓉眼中带笑,那眼神带着狡黠,“骗你的,没有什么大事需要商谈,”
“